惊起一群白鹭

□蒋忠民

秋阳晴好，秋水清澈。与家人在古镇大圩街头流连徜徉一阵，到漓江边，登上竹筏，来一段漓江上的漂流。

这段漓江东依大圩古镇西傍磨盘山。站在码头看磨盘山觉得很平淡，没有奇峰怪石也没有绿树满山，至多有点像一只沉默地卧在漓江边的大水牛或者说大犀牛而已。磨盘山南高北低，北端是蜚声遐迩的毛洲岛，掩映在凤尾竹丛之中；南端便是游览漓江画廊的登船码头磨盘山码头。

竹筏不大，两排靠椅，每排坐两人。出发前，驾驶员反复强调安全事项，并且坚持让每个游客按照要求穿好橘红色的救生衣。清澈的水面下，飘摇着一根根灯笼状或扁担状的水草，水草密密麻麻几乎占据整个河床，不时可见一群群小鱼在水草间游来窜去嬉戏。浅水河滩上，朵朵细小浪花在阳光下跳跃，闪烁银光，似万千小鱼腾跃。

就这样让自己放松，放松在青山绿水间，放松在蓝天白云下，纷争烦扰功名利禄，此刻随风远去随水流走，留下的，只有心旷神怡，只有惬意舒适。

古人留下“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的名句，这名句用来形容与大圩古镇隔江相望的磨盘山一样恰当。站在码头看漓江对岸的磨盘山并无特别出色之处，也没有流传甚广的神话传说，看山也只不过是山，看水也只不过是水。坐上竹排，顺流而下，渐渐靠近磨盘山，才发现貌不惊人的这座山，其实有不少看头。临水一侧的石壁，日复一日被江水冲刷和洪水洗礼，温柔的江水雕刻着坚硬的岩石峭壁，留下了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洞穴，留下了形状各异可以让你充分想象的造型。这些造型似是而非，大象、骆驼、鲸鱼、海龟乃至神话传说中的唐僧师徒，应有尽有。

竹排船工都是临江村子里的农民，昔日分散的竹排如今由镇里招标确认的竹筏旅游公司统一组织运营，有序安全，游客可以放心乘坐。竹排船工沿途不时用不甚标准的普通话适时指点磨盘山石壁造型给游客看。沉浸在清风徐来水波潋滟意境中的游客，目光随船工指点方向看去，往往会心一笑。

不经意间常会惊起一群白鹭。当它们从磨盘山对岸的漓江河滩鹅卵石间突然振翅时，所有乘坐竹排漂流的游客都发出了啧啧惊叹，纷纷拿起相机或手机，拍摄难得一见的美景。也许是对于这一段竹排漂流见多不怪，这群惊飞的白鹭在河滩上空飞翔盘旋一阵，依然落在河滩上，在鹅卵石堆里觅食嬉戏，有的两两相随，似情侣漫步；有的追逐嬉闹，似孩童顽皮；有的干脆将长长的喙伸向翼间，似乎要将自身梳理得更洁净。仿佛存心逗弄竹排上的游客，这群白鹭在河滩上停留一阵，又振翅飞翔，只不过都飞得不高，飞得不远，不一会又降落下来，显然对这片河滩有着依恋。

竹排到磨盘山南端折回，逆水上行时，可以清晰地欣赏到磨盘山石壁上长年水渍形成的各种“壁画”，可以更近距离地欣赏到河滩时飞时停的白鹭。正在这幅自然大画中陶醉，竹排缓慢下来，来时的码头到了。

下得竹排，意犹未尽。一艘开往漓江对岸毛洲岛的小渡轮正缓慢驶离鼓楼码头，渡轮上挤满了游客。古镇大圩是广西码头最多的古镇，当年13个码头每天都热闹非凡，如今其它码头逐渐成为一种记忆，而鼓楼码头因为有了竹排漂流和去毛洲岛品味别具一格风味的农家乐的游客，依然繁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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