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平西山的早晨

■蒋忠民

跟过往的无数个早晨差不多，这个早晨似乎也没有什么特别。唯一不同的是，这个早晨我行走在上桂平西山的路上。不是为了朝拜，只是早晨起来习惯性走走。住的酒店就在西山下，走着走着，自然就走到了上山的路上。

穿过山脚下高大的山门，便一直是坡度比较平缓的上山公路。一侧建有各种不高的房子，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居住此地的人们的房子，另一侧生长着各种高大的树木，松树、桉树、相思树之类。

上山的人们，步履自然，神态安详。虽然是上坡路，每个人都像闲庭信步。偶有脖子上挂两个用细绳连着的矿泉水瓶的人，也不见得有多新奇，他们一定是顺着山路上去，然后在一个有清泉流出的地方，装满了瓶子，再带回家。果不其然，稍微上去一点，便见有人拎着或者同样是脖子上挂着矿泉水瓶子，只不过已经装满了山里的清泉。当然，也有人推着自行车，车后挂着更大些的瓶子，里面同样也是装满了清泉。这种情形，在广西不少城市尤其是有山有水的县城，基本上都有。生活在一个地方的人们，总会在自己居住的城市附近山里，寻找到一处自以为比自来水要好许多的清泉。

大约行走五百米，路分为二。左边的路继续朝山顶方向，右边的路则拐向一个水库的坝。显然，右边的路相对平缓些，因此，早晨起来上西山呼吸新鲜空气的市民，多半走右边的公路。站在不长也不显高的水库坝上，望向山顶，只见一片云遮雾绕。紧挨着云雾下方，隐约可见几座楼宇，那应该是西山的寺庙了。神仙菩萨都住在云雾飘渺的天上，自然离不开云遮雾绕。敬奉神仙菩萨的庙宇，自然多半在高山紧靠云雾或者干脆在云雾之中。普通市民过着普通日子，一天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他们不需要云遮雾绕，而需要食人间烟火，需要接地气。

于是，这西山怀抱里的一泓碧水，成为市民最爱。环水库皆是森林，林木蓊郁，植被丰盛。隔水相望，有一片楼房，那是一个村庄，再进去若干公里，还有村庄。一条油路环绕水库，跑步的，漫步的，三五成群一边走一边闲话家长里短的，两两成对彼此心照不宣加油鼓劲的，独自一人或快或慢或停下来拍几张照片的……都有。当然，也有骑着自行车跑了一圈又一圈的，也有推着儿童车带着孩子慢慢悠悠的。偶尔有摩托车或者电动车驰过，那是住在山里的村民，载了新鲜蔬菜或者鱼类送去山下市区。

有喜欢登山的，便从水库边油路右边拾阶而上，全是茂密的松树，上面是桂平市革命烈士纪念碑。当初为解放这片土地献出了自己宝贵生命的革命烈士，每天都俯瞰着脚下这片日新月异的土地。

也许是头天晚上下过雨，路上是湿的，树叶草间挂着细细的水珠，路旁那些野花野草也是湿漉漉的，就连呼吸到的空气也有几分湿漉漉的感觉。那是在别地早晨散步所没有的享受。透过路旁树与草的空隙，偶尔可见蹿到路边水面嬉戏的小鱼，成群结队，逍遥自在。当然，这样的逍遥自在也只能让我们驻足稍作停留，观赏而已。作为一个普通人，在这样一个普通的早晨，在每个普通的早晨，自由自在地行走，自由自在地呼吸这片山林这方水土赐予的清新空气，心里便油然而生一种幸福感。

随意行走在桂平西山的这个早晨，就像在自己居住了很久的地方行走一样，很自在，很亲切，很舒适。

几声鸟鸣从松林深处传来，平添几分幽静。风从水的另一方吹来，梵音隐隐，晨钟悠悠。西山寺院，西山绿茶，西山乳泉，都有名气，而且声名远播。不过，对于生活在西山脚下的普通人而言，有这片钟灵毓秀的山林，有这泓碧水，日复一日有这样宁静祥和的早晨，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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