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唐念
春节临近,年味越来越浓。大街上不少摊位已开始摆上各式各样的春联、年画、利是封,超市里的年货琳琅满目,商场里飘扬着喜气洋洋的拜年歌。
由于时空的差异,每个人对春节的感受都不一样。记者近日随机采访了一些不同年龄段的人,聆听他们的春节记忆与故事。
桃酥就是童年的味道
说到年味,港北区新闻中心的滕斯斯想起了鲁迅先生《祝福》里的一段话:“旧历的年底毕竟最像年底,村镇上不必说,就在天空中也显出将到新年的气象来。灰白色的沉重的晚云中间时时发出闪光,接着一声钝响,是送灶的爆竹;近处燃放的可就更强烈了,震耳的大音还没有息,空气里已经散满了幽微的火药香。”这种春节将近的景象,体现着浓浓的年味,令人神往。
“好怀念小时侯,那欢天喜地的年。”80后的滕斯斯说,一件漂亮的碎花新衣,香味弥漫街区的炒货,除夕彻夜的声声爆竹,还有那用黄油纸包裹着的脆香无比的桃酥,是她最温暖的春节记忆。
“大约7岁那年,爸爸用置办年货剩下的一点钱给我们姐妹俩买了一包桃酥。我清楚地记得,那种桃酥,没有果仁,就是一块简单的长条酥饼,但入口酥香松脆,我觉得比现在的蛋糕还要好吃。爸爸买的桃酥很少,我们都舍不得多吃。吃到最后,我把剩下的碎渣用黄油纸卷着,小心翼翼地,统统倒进嘴巴里,然后美滋滋地嚼着……桃酥对我来说,就是童年的味道。”滕斯斯说。
帮乡亲们写春联
“过年帮乡亲们写春联,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情。”市文联副主席、书法家陈友林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说,过年的喜庆就从红红火火的春联中弥漫开来,一副副火红的春联,营造了吉祥、欢乐、喜庆的气氛,寄托着人们对新年的美好祝愿和希望。
说起自己手写春联的历史,陈友林说至少有30年了。“那时还没有卖春联的,村里人家的春联,几乎都是出自我的伯伯之手,而且从来分文不收。”陈友林说,他的两位伯伯都是当老师的,写得一手好字,每年总是乐此不疲地帮乡亲们写春联。伯伯们去世后,陈友林就继承了他们的传统,每年义务给村里的父老乡亲写春联。乡下把写春联看得很隆重,写字的人也很受尊敬。那个时候,被人请来写对联,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情。每每有这样的差事,他都会美滋滋地答应,尽快替人写好。
陈友林也曾到卖春联的摊位去看过,但看着那些印刷出来的春联,总觉得少了些什么。“那些电脑打印出来的春联,不但缺乏个性,还会让年轻人忘掉优秀的文化传统。”陈友林说,现在很多人把写春联慢慢地淡化了,传统文化没有受到足够的重视。
“对联包含着很多文化和情感的东西在里边,有鼓舞人心的,有气势磅礴的,有斗志昂扬的。”陈友林说,如今大家一般到集市或商店里去买印刷品,金黄的大字,看着也气派,可是家家户户贴的都一样,不是福就是财,了无趣味,再也没有小时候写春联、贴春联那份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喜悦了,贴春联成了例行公事。
穿新衣看大戏
“我们那个年代,过年能穿新衣、看大戏,是最幸福的事情。”陈红芬一边织毛线,一边回忆儿时过年的情景。陈红芬20世纪50年代出生在黄练镇的一个车缝社家庭,那时,黄练还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在那个年代,并不是所有的孩子都有新衣服穿,所以能穿一件新衣裳过年是最幸福的事情。因为出生在车缝社的家庭,陈红芬的衣服总是最干净、最好看的,经常引来别人羡慕的眼光。陈红芬说,年前大家都赶着做新衣裳,大人剪裁,孩子们就帮着钉扣子。有一年,母亲给她做的新衣裳还没来得及穿,晾在外头被人偷了,陈红芬到处去找,左邻右里都问遍了也没找到,害得她心情沮丧,两天吃不下饭。
年三十晚,大人杀鸡宰鸭,陈红芬就帮忙包粽子,蒸发糕。大人们将一分一分的硬币包成一筒,一筒10个,一个孩子一筒,别提有多高兴了。陈红芬说,以前过年都是自己找乐趣,跟儿时的伙伴一起跳绳、抛石子,男孩子则最喜欢放鞭炮。那时还没有电视机,看春晚就谈不上了,但是可以看大戏,大戏是文工团组织的,不用花钱,所以大伙儿早早就端着板凳去占位置了。有一些人家,要走很远很远的山路来看大戏。正月里还可以看电影,5分钱一张票。压岁钱多的孩子就用压岁钱来买电影票,没有压岁钱或压岁钱很少的,只能在外边侧着耳朵听……
盼望儿女常回家
春节回家过年的传统多少年都不曾改变,可就在万家团聚、阖家欢乐的时刻,对于一些儿女不在身边的独居老人而言,过年却成了他们的心病。子女因为工作繁忙、路途遥远等原因无法回来过年,老人们感受更多的是冷清、孤单以及对儿女们的思念。
68岁的梁玉梅家住港北区贵城街道石羊塘社区,丈夫去世6年多了,两个女儿都嫁到外地,最小的一个儿子也在湖南上班。眼看要过春节,前几天,两个女儿寄回了将近1万元钱,小儿子也给她寄来了钱和新衣裳。孩子们想把她接到身边过年,可梁玉梅说:“近几年来身体很不好,坐不了长途车,再说那边的气候也不适应,没有我们贵港暖和。”
记者见到她时,梁玉梅身上正穿着儿女们买给她的新衣服,脚上穿着红袜子,满身喜庆,可提起过年,老人却神色黯然地说:“其实我需要的不是钱,我只是想像以前一样一家人团团圆圆过年。这么大的房子里只有我一个人,年三十晚上,屋外放着鞭炮,我眼睛都不敢离开电视,电视里热热闹闹。我特别怀念孩子们小的时候,那时候他们多依赖你啊,虽然生活过得紧张,可是一家人在一起多温暖啊。现在孩子们都大了,有了自己的家,工作忙、路途远,我也不强求什么,就是想全家人能一起热闹两天。”言语间,梁玉梅充满了对团聚的期盼,“好在新年钟声敲响的时候,外孙们就抢着给我打电话拜年,那一刻,我感觉很幸福。”
大灾之年吃野菜
谭加进,今年81岁,覃塘区樟木乡大旗村人。“以前过春节跟现在可是天壤之别。”谭老很健谈,和记者拉起了家常。谭老说,这几年党的政策就是好,种地不纳“皇粮”还发补贴,学生上学不用学费,看病有新型合作医疗,出去打工能挣钱,特别是60岁的老人每月能领55元钱的养老金,“你看,这就是我昨天叫儿子去银行取的钱。”谭老拿着儿子刚从农村信用社取出来的一年养老金660元钱对记者说,“去年两个儿子都靠打工挣钱盖起了新房,这日子过得越来越有奔头。现在是有吃有喝,有酒有菜,穿衣新鲜暖和,老百姓这日子过得就是幸福!比起解放前,真是太好了。我经历过旧社会的苦日子。在旧社会,穷人做牛做马,还吃不饱穿不暖,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1942年大灾荒,腊月里连续下了近半个月的雨,年三十家里没有吃的,我父亲领着我们几兄弟到野地里、到山上找野菜,当时我们捡回了一筐野菜,拿回来洗净煮着吃,就这样过了春节。”
“在旧社会,受冻挨饿是常有的事。”谭老说,在那个年代,过年过节谁家要是能吃上白米饭,那算是不错的了,遇到灾荒年,卖儿卖女是常事,穷人没有尊严,没有活路。
好年景遭遇土匪
赵永强,今年83岁,出生于吉林省榆树县育民乡曹家村一户贫农家庭,1947年入伍后,随军南下来到广西贵县。回忆起解放前过春节,赵老感慨颇多,“那时候太穷了,过年要是能吃上高粱米饭、马铃薯煮酸菜汤,算是比较好的家庭了。”赵永强说,父亲在世时,每年都租种地主家十亩地,还做一点小买卖,生活还算可以,有时过节还能吃上猪肉。
赵永强7岁那年,父亲做买卖收入比往年好,家里还养了两头猪,本来是个好年景,可在年三十晚上包饺子时,他发现不但馅里没有肉,放的白菜也很少。包着包着,父母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大年三十,本应又乐又笑,怎么哭了呢?赵永强想,家里一定出事了。后来他母亲说,春节前几天,他父亲借本村一户姓王的财主家一驾马车,去西草甸子拉运刚收割不久的茅草柴,王家还派了一个族人赶车帮忙,不料运柴回来途中,被“胡子”把马和赶车人绑了去。土匪捎信,索要钱财,过期不送,就对人质动刑,先割耳朵,再不送钱,就砍手指头,如果报告官府,还会处死人质。“因为人是帮我们家做事被绑的,我们得出钱救人。”赵永强说,出事后,父亲就把家里的两头猪和值钱的东西都拿去卖了,但是还不够土匪索要钱数的一半。王家财主知道赵家尽了责任,再也拿不出什么了,加上害怕人质出事,就把余数补够送给了土匪。
经过这件事情,赵永强家里变得更穷了。他母亲身体本来就不是很好,因为没钱医治,落下了病根,不久就离开了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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