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家人不可替代 记贵港市最美家庭覃丽珍家庭

本报记者 蒙思婷

在群荷争芳、满目碧绿中，夫妻俩分别抱着两个小娃娃漫步在荷田栈道上，一家四口脸上的笑容都一样的明亮温暖——这是覃丽珍一家今年夏天在荷美覃塘观光区的合照。一张照片自然诉说不完这个“最美家庭”的故事，因为覃丽珍的家庭在方圆几十里内显得有点特殊：与传统的“男娶女嫁”式婚姻不同，覃丽珍的丈夫是入赘到女方家里，和妻子一家一起生活的，两个孩子也是随覃丽珍姓……这一切，还得从7年前说起。

“要不，我来照顾家里吧！”

覃丽珍是覃塘区覃塘镇龙凤村人，家里除了父母，还有三个姐姐和两个妹妹，她排老四。父母要养这么多姐妹很不容易，自从生下最小的妹妹后，父亲身体就一直不好。1994年，她父因疼痛难忍而去体检，结果查出患了肠梗阻，动了手术后也没能恢复过来，从此便开始断断续续地看病吃药。那时，才8岁的小丽珍就经常帮父亲端水递药。

2011年9月，父亲的病情忽然恶化，转到市人民医院进行多番治疗，还做了造瘘手术。期间，远嫁或外出打工的姐妹们全都赶了回来，一家人守着老父亲，给他喂药、洗澡。但一家人这样全都留在家里照顾父亲又不现实，不说已经嫁出去的有了自己的家庭要照顾，单是父亲的医药费、家里的开支也需要有经济来源来维持。在六个姐妹围在一起商量今后该怎么办时，覃丽珍看了看已经嫁出去的三个姐姐，还有底下比她小的两个妹妹，心里挣扎了一番后低声说：“要不，我来照顾家里吧！”

这就像是一个“不得不这么做”的选择。“她们也成家了，确实没有这么多精力了。”从此，覃丽珍待在家里，扛起了这副沉重的担子，一个人照顾起父亲的饮食起居。期间，覃丽珍在外打工时的老板娘好几次打电话来追问：“你做事做得那么好，怎么还不回来？发生什么事了？”当时覃丽珍只是请假回家，没想到父亲的病情会这么严重。她忍不住哭着对老板娘说：“不回去了，我爸生病了，而且很严重……”

尽管舍不得外面精彩的世界，甚至对未来感到迷茫无助，覃丽珍还是坚强地在那一刻做出了取舍，选择了维护家庭，选择了守护最亲的人。

“老爸就只有这一个”

“刚开始时自己不会换，搞得头都大了！基本上换一个的话两个钟都换不了，一天的时间就是在那里弄那个口袋。”由于没有护理造瘘病人的知识和经验，覃丽珍一开始吃了很多苦，父亲也遭了很多罪。明明在医院时护士也教了，看着也简单，但到了自己手里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在换取造瘘袋时，粪便不断从腹壁排出，搞得到处都脏，经常要换衣服。一天下来得换七八次，而且一不小心就会碰到伤口而牵扯出血，把父亲痛得龇牙咧嘴，甚至流出眼泪。如果口袋不小心剪太大，好的皮肉还会跟着沤烂。由于母亲视力不好，更加没法胜任这种细活。

“真的是换到又心烦又生气，可是却又不敢发脾气，你明知道他是病人，更要照顾好他的身体和心理。老爸就只有这一个啊！”频繁的换洗造成覃丽珍身心疲惫。有时候一个晚上都不能睡觉，就在父亲床前看他躺着，粪便一直流出都没办法，只能不停用纸巾、尿布垫着床垫。由于白天一直焦虑，晚上无法入眠，一米五几的小姑娘竟瘦到不够80斤，变成“皮包骨”。

不服输的覃丽珍开始仔细琢磨，一段时间后终于掌握了技巧。“准备要换的时候先不要吃东西了，这样换就没有那么麻烦。”渐渐地，覃丽珍能和这段逆境岁月“和平相处”了。因为要照看父亲，随时帮他拿药、换口袋，覃丽珍完全没办法出门做事，家里都是靠几个姐妹每月寄回生活费和医药费。

因为带了造瘘口袋，以往开朗健谈的父亲变得不敢出门，偶尔走动也只在球场走走，更别谈到别人家串门了。覃丽珍发现老人有了心理障碍后，也跟着不好受，她频繁上网查资料，看其他病人怎么处理这种情况。“不怕的！人家很多人得了这种病都还在走动、工作、干活、旅游！都不怕的！”覃丽珍安慰父亲。后来，父亲慢慢放开了心结，经常自已出来走动，和邻居唠家常。以前覃丽珍的父亲一直想要个儿子，没能如愿，家里倒是多了六朵金花。有一次，覃丽珍就逗着他说：“爸爸，现在你说女儿好还是儿子好？你看别人家有儿子也不见回来看他呢……”父亲忍不住笑着回答：“还是你们好！”

“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24岁那年，覃丽珍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她孝顺有礼，一笑起来眼睛弯弯的，模样清秀可爱，可是这样好的女孩说了几次亲也没能成。因为她的要求对传统保守的男人来说太苛刻：离家远了就不行，她得在身边照顾父亲，这意味着男方要同她一起照顾患病的父亲，而且还要当上门女婿。可这地方几百年来从没有过“入赘”的先例。有过意思的男孩子觉得她太为难人，到后来都没了消息。

“合适就结婚，不合适也强求不来。”覃丽珍有自己的考虑，姐妹们全都在她之前嫁了，如果她也远嫁了，家里怎么办？父亲病重，母亲又上了年纪。父亲的心里也很矛盾，觉得让女儿待在家里委屈了她，对不起自己的女儿，又想让她能有个好的归宿。

3年后，真正属于覃丽珍的爱情终于来到了她身边。一个英俊帅气的小伙子经悄悄打听，主动追求起她来。不仅愿意与她共同照顾两位老人，还愿意上门来一起生活，而且他家里人也不反对。一段时间的相处后，俩人走到一起，打破传统，喜结连理。

两人冲破世俗的行为有人看不惯，父亲为此纠结时，村里其他叔辈便过来劝他放开心怀：“他过来也会好好对待你，有什么大家一起帮忙，现在社会风气早就不同了。”

覃丽珍对于个别人的议论很淡然，她和丈夫陆国观说：“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不要管别人说什么。”婚后不久，覃丽珍生了两个可爱的儿子。丈夫陆国观则在覃塘附近打工，干完活回来后就和妻子一起照顾老人，陪他们聊天说笑，一家人其乐融融。夫妻俩有空就回陆国观家里看望。“在哪里也是生活，现在相当于有了两个家，经常两边走。”

2015年，覃塘区龙凤村建设莲藕核心示范区，附近的民居要进行立面改造。覃丽珍反对，怕长达一个月的施工影响到父亲休息。但向来对村里建设发展十分支持的父亲对覃丽珍的看法就不乐意了。以前帮村里抄电表没工资，他也愿意自己拿梯子去抄，收不上来的钱还自己垫。现在虽然老了，但一样热心的父亲大声对她说道：“大家都做你为什么不做！现在我们村这里搞得那么好，做什么我们都要跟着村里一起！”家里马上积极搞起了立面改造。像是完成了一件心愿似的，立面改造工程结束的当晚，父亲躺在自己床上安详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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