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踪觅迹苦追捕——平南县“4.28”故意杀人案侦破纪实

图为贵港市、梧州市两地警方在藤县研究追捕工作。（蒙斯颖摄）本报记者  梁启勇

4月28日，平南县丹竹镇发生一起故意杀人案，一名罗姓青年男子遭歹徒连打数枪，当场死亡。平南县公安局迅速启动命案侦破机制，开展大规模走访、排查，并与多地警方联手，寻踪觅迹，苦苦追踪130多天，终于将4名主要凶手擒获。

石场血案

丹竹镇盛产石灰石，辖区内石场、石灰厂、水泥厂众多。平南县城区至丹竹镇的平丹路是运输这些矿产品的主要通道，人来车往，非常繁忙。2015年4月28日下午5时许，从丹竹镇东山石场路口传出数声枪响，打破了车马的喧嚣，空气似乎窒息了。附近好奇的村民和过路的司机闻声而来，只见石场路口一间房屋前停着一辆白色越野车，越野车的车门玻璃弹痕累累，车内一名青年男子身中数枪，卧在座位上已气绝身亡。血案惊动了附近忙碌的人们，一时间，现场聚集了一群围观的群众，有人赶紧拨打110报警。

接报后，平南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长易云鹏带领刑侦大队侦技人员到达现场，会同丹竹派出所民警对案件展开调查。随后，平南县副县长、县公安局局长黄俭，县公安局副局长李全林也先后赶赴现场指挥破案。由于案件性质恶劣，平南县公安局党委迅速指令平南县城区派出所民警增援。正在平南县公安局调研的贵港市公安局刑侦支队长欧雄勇、在桂平市办案的副支队长周伟亮也迅速赶到现场，指导侦查破案。一场大规模的排查在以现场为中心的平丹路沿线展开。

经过现场走访，有目击者向民警反映，枪声过后，一伙戴着面罩的男子跳上一辆无牌黑色轿车往平南县城区方向逃跑，但具体人数不详，歹徒的特征也看不清楚。这是一条重要线索。图侦民警利用公路卡口录像和“天眼工程”，马上调查无牌黑色轿车的运动轨迹，以车找人。同时，侦查民警对在案发时段跟在无牌黑色轿车前后七八十辆大小车辆全部排查到位，调查这些车辆的司乘人员是否与无牌黑色轿车有关联。经过大量工作，当天下午，民警查实了相关犯罪嫌疑人。但这些嫌疑人已各散东西，逃之夭夭。

现场指挥马上兵分两路，一边继续在案发现场附近调查取证，一边对犯罪嫌疑人展开追捕，并做嫌疑人家属思想工作，要求嫌疑人家属敦促嫌疑人投案自首。迫于公安机关的强大压力，当晚11点多钟，主谋林晓科到公安机关投案自首。

祸起赌债

林晓科系平南县官成镇新新村人，1985年9月出生，平时好赌。投案后，他第一句话说人是他杀的，与其他人无关，想把案子揽到自己一个人身上。民警挑明利害关系，要他坦白供认犯罪事实，争取从轻处理。林晓科害怕被枪毙，只好如实交待事情的来龙去脉。

俗话说，赌是万恶之源。平南县“4.28”故意杀人案就是因为林晓科参与赌博引发。今年春节期间，林晓科到与平南县交界的藤县宁康乡赌博，欠了余某某2万元赌债。林晓科是赌场老油条，赖账不想还。余某某知道赌债不受法律保护，但钱还是要追回来。在多次电话催促林晓科还钱无果后，一天晚上，余某某在平南县城区一个娱乐场所的KTV包厢找到了林晓科。由于林晓科无意还钱，两人争吵了起来，余某某还被林晓科打了一顿。余某某钱没收回来，还被打了一顿，感觉在朋友面前好没面子，扬言要报复林晓科。林晓科知道自己过分了，主动向余某某道歉，但余某某不接受。最后，两人约定在丹竹镇东山石场打架比高低，以此把个人恩怨一笔勾销。

4月28日下午5时左右，林晓科纠集藤县的“福六”、“老黑”和平南县官成镇的“罗五”等一伙人乘车来到丹竹镇东山石场附近的公路边，准备打架。林晓科心虚，便带着“福六”、“老黑”和“罗五”等人先偷偷到石场附近探风，发现余某某的手下罗某坐在石场路口一辆白色越野车里放哨，不知道余某某在石场里埋伏有多少人，不敢贸然进去，便决定先发制人，先对罗某下手。林晓科的本意是教训罗某一顿，给余某某一点颜色看，但“福六”、“老黑”等人是开赌场、帮人收数的主儿，长年在平南、藤县交界处从事不法活动，心狠手辣，他们掏出散弹枪，瞄准车内的罗某一阵猛射，直至罗某不能动弹，才逃离现场。

挥师藤县

据林晓科交待，他只知道藤县籍枪手花名叫“福六”、“老黑”等人，并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和家庭住址。调查工作千头万绪，民警从调查花名入手，调阅了近年来平南县公安局办理的涉黑涉恶案件案卷材料，发现了一条重要线索。2014年底，该局查处了一起涉赌案件，其中一名犯罪嫌疑人谢福攀的花名就叫“福六”。谢福攀系藤县和平镇思源村人。经查实，谢福攀就是枪手“福六”，案情取得重大突破。

为了早日把谢福攀缉拿归案，并查明他的同伙，5月7日，贵港市公安局副局长罗棋权赶赴梧州市，请梧州市公安局协助，得到了梧州市公安局领导的鼎力相助。5月8日，贵港市公安局刑侦、技侦、网侦等部门的主要负责人，平南县公安局局长黄俭和刑侦大队主要侦技人员20多人组成的专案组赶到藤县，与先期到达藤县的罗棋权会合，向藤县警方通报案情，共同研究调查、抓捕工作。

当天下午，专案组分成追捕组、社会关系调查组、图侦组和行动技术组4个小组，在藤县警方的支持、配合下，连夜展开侦查破案工作。专案组民警克服人生地不熟的困难，在藤县连续苦战一个月，先后深入藤县和平、大黎、太平、东荣、象棋等乡镇调查、走访，锁定了“老黑”等几名打手的真实身份和家庭住址。案件的重点从侦查转为追捕。

此时，犯罪嫌疑人已经逃离藤县，大部分逃往广东。专案组把嫌疑人列为网上在逃人员的同时，组织民警马上转战广东追捕。由于嫌疑人行踪飘忽，追捕组去了一批又一批。平南县公安局刑侦大队36名民警，几乎人人到过广东追捕，有的是刚从广东回来，听到嫌疑人在广东出现的信息后，不顾鞍马劳顿，又立即起程赶赴广东。他们跑遍了广东珠江三角洲一带所有城市，寻觅嫌疑人的踪迹。但嫌疑人就好似从地球上消失一样，逃得无影无踪。

兵布梧州

进入5月底，天气始终是阴沉沉的，连降大雨，给追捕民警陡增几分压抑。就在追捕民警焦急的时候，5月28日傍晚，追捕出现了转机。据可靠情报：“福六”谢福攀等人已潜回广西，谢福攀在梧州市出现。这是一条令人激动的信息，多日来愁眉苦脸的民警精神为之一振，个个磨拳擦掌，争着参加追捕行动。

机不可失。平南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长易云鹏带领由廖彬、莫军瑜、黄宗荣、庞鲲鹏、农叁等侦查员组成的追捕组，连夜赶赴梧州市部署抓捕工作。经查，24岁的谢福攀有一个女朋友在梧州市某技术职业学校读书，谢福攀在学校对面一幢三层楼的民宅租有房间，经常到那里探望女朋友。易云鹏估计谢福攀在那里落脚的可能性很大，便通过梧州市警方在梧州市某技术职业学校的5楼借用了一间杂物房，用于观察对面民宅楼。6名民警分为三组，每组值班4个小时，日夜不停地轮流用望远镜盯着对面民宅楼，连只小鸟都不放过。

虽说连日下雨，但5月下旬南方的天气已经很热，加上5楼又是顶层，杂物房没有空调，民警们闷热难耐，大汗淋漓。他们干脆脱了衣服，赤膊上阵，眼睛都不敢眨一下，苦苦坚守。从5月29日到5月31日，民警们在小小的杂物房里守了三日三夜，谢福攀没有出现。事后才知道，谢福攀确实在梧州，但他身负重案，已是惊弓之鸟，不敢贸然去找女朋友。

撤，还是继续守？在民警举棋不定的时候，6月1日中午传来一条好消息：“老黑”黄剑锋出现在梧州市海俊花园。黄剑锋是藤县东荣镇人，1981年11月出生，主要枪手之一。

获得信息后，易云鹏带领追捕组民警马上转到海俊花园。民警们一分为二，一组在海俊花园的值班监控室监视，一组在海俊花园对面一幢在建的高楼监视。由于大家都不认识黄剑锋，易云鹏再次拿出黄剑锋的图像，要求大家记住黄剑锋的特征。

6月1日傍晚，雨没有停的迹象。雨幕中，一名疑似黄剑锋的男子进入海俊花园15楼。在确认黄剑锋的租房在15楼后，民警决定采取行动。考虑到黄剑锋的租房没有防盗网，为预防黄剑锋狗急跳楼，民警没有强攻，而是通过物业管理员叫黄剑锋开了门。黄剑锋毫无防备，刚开门就束手就擒。

再战藤县

第一名枪手落网，整个专案组的人员无不为之欢呼雀跃。但这时还不是庆功的时候，谢福攀等人是凶恶之徒，手中又有枪，一日不归案，会给社会造成更大危害。他们深感肩上责任重大，刚把黄剑锋押回平南，又要出征了。

专案组第二批追捕人员，在平南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教导员凌福堃的带领下，再次征战藤县。专案组得到确切信息，谢福攀已经从梧州市潜回藤县。第二批追捕组成员有抓捕黄剑锋的廖彬、庞鲲鹏、农叁，还有多次到广东执行追捕任务的李勇梅、许胜华、莫运柒、杨波等民警。为了侦破“4.28”故意杀人案，他们已经一个月没有回家。对他们来说，干刑警这行，一两个月没回家是家常便饭，早就习惯了。与以往不同的是，因为谢福攀手中有枪，这次追捕多了几分危险。

在藤县警方的支持、配合下，追捕组民警对谢福攀经常涉足的场所进行了严密监控，只等谢福攀露面。6月23日晚，谢福攀终于出现，入住藤县某宾馆。因担忧谢福攀持枪拒捕，为了确保抓捕行动万无一失，藤县警方紧急出动10多名全副武装的警察，协助追捕组实施抓捕行动。

晚上9点多钟，在完成对宾馆楼顶和周边警戒后，追捕组制定对谢福攀入住的二楼房间实施强攻的方案。然而，在追捕组准备行动的时候，奇迹出现了，谢福攀嘴里刁着一支烟，手揽一名女子从二楼走了下来。说时迟，那时快，民警们迅速冲上去把谢福攀摁倒在地，不费一枪一弹，抓获第二名枪手。

9月7日，平南籍犯罪嫌疑人罗拔在广东东莞市石碣镇被东莞警方抓获。9月9日，罗拔被押回平南，“4.28”专案告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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