配图:蒙美旺6月5日,星期四,晴
凌晨两点,飞机降落在两江机场,晚点半个小时。
上飞机时的北京,飘着零星小雨,看不见月亮,也没有星星。
此刻的桂林,天空星星点点,晴朗干净。
凌晨两点的桂林,不像北京,依然叫嚣着欢腾着,也不像柏林,低调地疯狂着。这里依然是个小城,就像我十年前离开时那样。
我坐在出租车里,仔细地看着路边的景物,搜索着每一条路名,以及,曾在这条路上发生过的往事。
“小姐,你从辣里来呀?”看到我久未出声,司机操着一口标准的桂林话问我,我的回忆瞬间从密密梭梭的树缝间掉回现实。
“北京。”我笑着回答,为那亲切的方言。
“哦,首都啵!首都好,就是雾霾大。”司机专注地开着他的车,并非调侃的语气让人听起来像在说单口相声。我忍俊不禁。
“你一个女把爷,东南西北的跑,不容易呀!”他叹慰。
“您这大半夜的还没回家,也不容易啊。”我说。
我没有告诉他,我是飞越了欧洲、亚洲来到这里。
“都是为了工作。”司机说。
其实不然,在一天多的时间里,我从柏林飞到桂林,不是为了工作,而是为了感情。
“桂林是个好地方,你来这里出差也不错,市内市外都有好多景点,可以一边工作一边玩。”司机给我介绍,没有特意为了揽客的过份热情,也不是身为本地人的骄傲自居,依然是不温不火自得幽默,让我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你。
其实,从我踏上飞机那一刻起,在飞机上的将近二十个小时里,我的思绪一直停在这个小城,停在屏凤山脚下的那个校园里。
十年了,校园扩大了多少?屏凤山上的那一片竹林是否还在?梦中我无数次跑着却跑不到尽头的球场,是否绿茵如旧?在时间的冲洗下,有什么东西会永恒不变?的士载着我,来到学校附近的一家酒店门口停下。这是小茹为我订的酒店,她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司机帮我拎下行李,并递给我一张名片:在桂林这几天,有什么需要可以给我打电话,24小时包接送。司机对我笑笑,离开。
我像回到了家一样感到亲切和安心。本来,这里曾经就是我的家了,如果那年,我们都没有那么冲动,没有那么固执,也许,我早已在这漓江边上生活下来了,而你,也不会远渡重洋,逃到千里之外的加拿大,像是要与过去诀别。
不知是时差没倒过来,还是这里保留着过去太浓烈的气息,我躺在床上,心里却是那么清醒。
小茹说,她也给你打了电话,但不确定你会不会来。
你们还恨我吗?小茹在电话里问我。
我跟西恩正在柏林墙边散步呢,这里的墙画光怪陆离狂野奔放,是你喜欢的风格,要不要我拍下来给你看?当时,我是这么回答她的。
6月6日,星期五,晴
我见到小茹了。她并没有多少变化,还是那么美。
在新娘的化妆室里,她抱着我,歇力忍住眼泪。
对不起,她说。
傻瓜,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别哭;从现在开始,你要告别过去,用所有的力量去拥抱幸福生活,知道吗?我对小茹说。
你也是,答应我,无论在哪儿,都要好好地开心地幸福下去。在小茹闪着泪光的眼里,我似乎又看到当年的我们。
你去我们学校看了吗?小茹一边化妆一边问我。
去了,昨天一天时间,走遍了校园,爬上了屏凤山,还特意去食堂吃了一顿饭,口味不错哦!我对小茹说。
记得我们毕业那年,学校的新食堂正式使用。为了不留遗憾,吃遍所有口味,每次,我们三个人都会打三份不同的菜,互相品,互相评,然后争着抢着自己喜欢的吃。
那时的小茹是个外表纤弱内心汉子的女孩,我们的口味总是奇特的一致,所以,但凡需要用“抢”的东西,我都比不过她。所以,每每此时,总是你不顾她的抗议为我出力。
周南,你偏心,你这样做是不对的,你会破坏我们三个人的友谊知道吗?小茹总是这样笑着说着双手打向你。
我还记得你那时的表情,无论小茹怎么闹,你总是护向我。
如果生命的轨迹一直这样前进,你猜我们今天会怎样?之前我也想这样问小茹,可是现在,看到小茹就坐在我面前,穿着一身素雅洁白的婚纱端坐在镜子前,轻闭着眼让化妆师在她原本就已经很漂亮的脸上涂抹勾画。那是一张标准的新娘的脸,无论涂上多少的粉末,都无法阻挡幸福的洋溢。
所以,我终究没有问出这句话。人生本就是无限可能的组合,一个小小的偏差,也许就会走向一个完全不同的轨迹。
在草坪上,当新娘款款走向新郎时,我想,这是为我们三个人的那段青春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了吧。
我以为你会来。很多同学都以为你会来。他们问我:就你一个人吗?当然,我笑着回答:我男朋友的汉语还不太熟,所以没带他来。
才不是呢,小茹来给我打圆场:他男朋友公务繁忙,否则怎么会放她一个人?其实在这之前,我一直没向别人承认西恩是我的男朋友,给别人介绍时,我都说这是我在德国认识的第一个朋友。西恩一直在纠正我的说法:我这么爱你,不是你的男朋友那是什么人?他还会用蹩脚的汉语问我: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周南?对于西恩的问题我常常避而不答,而对于现在男生们的询问,我却能坦然说出。也许是你不在场的原因,也许,是时间给了我再次直面过去的勇气。
你们后来真的不再联系了吗?晚上,在学校附近的酒吧里聚会,当年跟你一个宿舍的老五问我。
我们毕业了,可我们的爱情却没有毕业。我们仨,究竟是谁不及格呢?
6月7日,星期六,晴
我以为你会来的,至少这里是你的家。我想在见到你时为你唱一首《好久不见》,想跟你坐着聊聊天。
昨天晚上,跟同学们聚会,聊到很晚才回酒店。
是老五送我回来的,曾经跟你关系最铁的一个同学,陪着我走了那一段我们无数次走过、嬉闹过的建干路,好几次回头看我欲言又止。
问吧,我说,都十年了,没有什么不可以原谅。
佩佩,毕业那年,你跟周南、小茹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你还记得吗,离校前的那天晚上,我们在“青青校园”里聚餐,周南喝醉了,抱着我一个劲说他弄丢了他的幸福,而小茹则一直在哭,说她失去了两个最好的朋友。老五告诉我。
周南跟小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对吗?我问老五。
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但不是青梅竹马吧?周南喜欢的人不是你吗?老五不相信。
可当时的小茹不那么认为吧?我知道,她也喜欢周南。
哦,所以,你为了成全他们俩,离开了周南对吗?老五问。
对待感情,老五还是像当年那么简单。我笑笑,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难道是我想得太复杂了吗,对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我没有容许它缓口气转个弯。
当我在那个滂沱的雨夜推开原以为空无一人的宿舍门,却看到周南跟小茹在一起时,我仿佛看到了我们三个人之间的感情归宿。后来,任凭周南以何种方法向我解释,我都没听,只对他说祝福二字。再后来,我们拍毕业照、聚餐、离校,我北上,并迅速交了一个男朋友,在周南再次来请求我原谅时,我彻底浇灭了他的希望。
我听说,你大病一场后,远渡重洋去了加拿大,在那继续专业深造。那曾是我们读书时共同的愿望,如今只能由你一人去实现了。
西恩说,能再见就是放下,所以,他不陪我来。
你没来,是否你心里依然放不下?我们之间隔着宽阔的太平洋,隔着一天天拉长的时间,它们,也许会给你选择给我答案,为我们曾经共同拥有的岁月写下各自的注脚。
我又要回去了,那个陌生的国度,因为有一个男人的牵挂与关怀,它也将成为我另一个梦萦的地方。
忘了告诉你,在这多雨的夏季的桂林,这几天竟是难得的好天气,像极了我们拍毕业照时那似偷来的一日晴天,你环着我的脖子温柔微笑,小茹在我们身后灿烂开怀—— —就像所有的不愉快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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