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珲
他和她的相识,套用了当今最流行的方式———网络,但却基于最少的概率———围棋。
痴迷下棋的他没有女朋友,却向往着夫唱妇随的共鸣。生活中女生大多喜欢逛街买衣泡吧聊天,少有女孩把精力放在这黑白世界的,单身的他经常上网下棋,直到有一天遇见了她。
他的网名很书生气,叫宁以远。他觉得自己像一只孤傲的丹顶鹤,独自来往。
初次和她交手,只知道她叫惠子,是韩国人,两人客套地点出问候语:“初次见面,承让了”,“打扰了,请见谅”。自动翻译把两个人的礼貌真实地传递给对方。
走棋中,他发现对方的棋艺不错,步步制敌,让业余二段的他不得不屏息静气全力应对。一局终了,他忍不住赞叹,继而开始询问。在对弈室里,他们如同老友,热切交谈,一见如故。
惠子受父亲的影响学棋,业余时间也喜欢在网上下棋。令他惊诧的是,她居然能知道他网名的典故。23岁的她活泼而健谈,非常喜欢中国文化,学的是刺绣,希望能更多了解悠久的中国历史和谜一样的中国男人。他想象着她“说”这句话出来时的模样,心里有了微妙的变化。如果在现实中,他应该会拉她的手。可是在网上,他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他什么都没说。
后来他每次上网,两个人总会约在一起观看高手讲棋,或者对弈。如果他先到在对战中,她会轻轻“走过来”———网络中看不见动作,但是他可以感觉到惠子就在身边默默看他下棋,下了好棋,她会心微笑,打出一行字:“太棒了!”走了一步臭棋,她劝他:“没关系,还有机会呢!”一局终了,他们在一起复盘,隔着现实和虚幻的网络,但他们的心跳节奏如此接近。他有时因为幻想会发呆,走棋慢了,惠子会打出很多笑脸:“傻瓜,读秒结束了,快一点!”他紧张又期待,犹豫又彷徨。他觉得他只要吹口气,蒙在他们之间的那层薄纱就会轻轻地飘落下来,可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他怕给不了她幸福,他怕自己开了口,万一她不接受,他会下不了台。他和她国度不同,文化差异以及经济上的悬殊都让他望而却步,他只敢远远地注视她,默默地感知她,就像湖面的涟漪,不敢荡起碧波,是怕惊飞水面的蜻蜓。
可蜻蜓不会停留在水面,终究会飞走。惠子不再来下棋,仿佛从来没有来过,他向每一个下棋的人询问,贴吧留言,了无结果。
他担心她出了什么事,又安慰自己,也许她病了,再者她换了名字,也许是她太忙了,没空上网,也许是她根本对他不再有期望,于是不再给他机会……他被自己的想象折磨得睡不着,他经常反复登录围棋网,一个棋室一个棋室地看,却再也不下棋,他从那黑白世界里分明看见她清纯的脸,还有清亮亮的眼睛,穿透了自己的灵魂。
他觉得他的错过,就是因为缺乏勇气。如果他能邀请惠子来桂林旅游,和她面对面地下一盘棋,进而来这个美丽的城市生活,也许就是一辈子;可他什么都不说,就失去了整个世界。难道这样的计划,还要女孩子开口吗?他真的是傻得无可救药了!只要以后不再后悔,成功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
多年以后,他结了婚,生了个女儿,他给女儿取名叫小惠,因为他一直记得她的名字叫惠子。
不怕告诉你,这个“他”就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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