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小斌：尊重逝者关怀生者的“摆渡人”

廖小斌获得全国民政系统劳动模范称号。（市殡仪馆供图）

廖小斌修理冷库压缩机。（市殡仪馆供图）

提起殡仪馆工作人员，很多人都会“敬而远之”。但在这些工作人员心中，殡仪工作是一个和任何行业都一样的工作。既然是工作，就需要有人承担，一旦选择这个行业，就要把事情做好，对得起故去的人，也安慰好活着的人。这也是桂林市殡仪馆火化部部长廖小斌的工作理念。他不但获得了2019年全国民政系统劳动模范，也是桂林市殡仪馆员工心中当之无愧的行业能手。

1、曾经一个月吃不下白米饭

初见廖小斌，他给人的感觉就是沉稳。他自我调侃“天生是个心跳很慢的人，所以情绪‘非常’稳定，大家都说我天生就适合殡仪工作。”话虽如此，但其实廖小斌刚入行时也是一个懵懂少年，也经历过“半夜去捡断胳膊、断腿”、“看到白米饭就恶心”、“心惊肉跳清理遗体”等种种考验。

廖小斌说自己是子承父业，当时桂林市殡仪馆还叫桂林市火葬场，他的父亲是火葬场的员工。廖小斌的第一份工作并不在殡仪馆，而是在一家机修厂当钳工，每个月收入500-600元，在当时是一门很吃香的职业。但父亲总是想让他继承自己的“衣钵”，好几次劝说他来火葬场工作。刚好火葬场在1998年招新员工，廖小斌在父亲的劝说下，进入了桂林市火葬场也就是现在的市殡仪馆工作。

廖小斌小时候经常和父亲来殡仪馆玩，他说当时的殡仪馆后面还有一片黄土，几个小孩子就在土坡上玩，“有时候晚上也来玩，当时根本不觉得怕。”但真正进入这个行业后，廖小斌体会到了行业的艰辛。“每个来殡仪馆工作的人，都要从收殓遗体等一线做起。”廖小斌说。真正面对遗体，廖小斌才发现“面对”和“听到”完全是两码事。尤其殡仪馆要处理各种遗体，有自然死亡的老人、有因车祸故去的人，还有遭遇惨案离世的人，遗体的情况也因此不同。廖小斌记得，进入这个行业的第一个月，他一口饭都吃不下去，看到白米饭都恶心，闻到饭味儿也犯恶心，最后只能闭着眼喝白粥度日。

就这样对抗着生理不适，廖小斌渐渐“入门”了，他的性格也随着这个行业变得更加沉静。他说，最开始看到那些哭得撕心裂肺的亲属时，他也跟着心酸，有时候还会流眼泪。但慢慢地，殡仪工作者的责任和使命让他逐渐平静，他的职责就是要处理好亡者的身后事，宽慰家属，所以他变得更为冷静和细心，将所有的感情都转化为对工作的耐心和细致。即使如此，在殡葬行业工作了22个年头的廖小斌，如果要去收殓未成年人的遗体，他还是会心酸，“那种父母对孩子的爱，以及因为孩子故去的心痛，是人世间最悲伤的事。”廖小斌说。

2、关怀生者给逝者以尊严

廖小斌是和死亡打交道的人，但在工作中，他同样要承担安抚活着的人的工作，并在这项工作中倾注了不少精力。

廖小斌告诉记者，从进入这个行业后，他先后做过遗体接运、化妆、火化等工作，他见过太多的生离死别。在这种时候，面对逝去的亲人，其实家属更需要支持和安慰。白发人送黑发人让人心痛，结发夫妻生死分离也让人落泪。尤其是后者，家属在遗体接运、守灵仪式上可能还能保持冷静，但等到逝者被推进火化炉的时候，往往会突然情绪爆发。“看着爱人就那么化为尘土，不得再见，那种悲伤是突然汹涌爆发的。”廖小斌说，很多丈夫或者妻子往往会哭着往火化炉室里冲，要跟着另一半“一起走”。这时候，殡仪工作者除了要包容他们，更重要的是关怀。廖小斌已经不记得劝慰过多少位丈夫或者妻子了，每次他都耐心劝导他们冷静下来，慢慢说着安慰的话语，直到他们恢复平静。廖小斌说，这也是殡仪工作的一部分，不能慌不能乱。

给逝者以尊严，也是廖小斌对生者的关怀。廖小斌经历过山洪、大型车祸、刑事案件等种种收殓现场，面对满地的残肢断臂或者面目全非的遗体。廖小斌认真收殓，“一根手指也要捡回来。”收殓之后，还要进行冲洗和拼接。等家属来确认遗体时，如果看到是相对干净整洁的逝者，“对于他们是极大的安慰，至少他们觉得逝者能‘整齐安详’地走，一定程度上减少家属的悲痛。”

廖小斌现在是火化部部长，在火化遗体时，他也相当注意。以前，火化后的遗体，工作人员会直接“扫”进骨灰盒，然后交给亲属，家属看着活生生亲人转眼变成一堆骨灰，心里往往更悲伤。廖小斌注意到这个细节后，每次清理火化骨灰时，就更加温柔，他会将骨灰小心地清理出来，然后将大腿骨、头骨等一些能辨认的骨头按照从脚到头顺序依次摆放进骨灰盒，而不是“乱”放一堆。有时候他还应家属的要求，在他的指导下，家属自己动手亲自收殓骨灰。看到至亲去世后仍被善待，安慰了不少家属的心，他们也十分感动。很多时候，这些家属在举行完遗体告别仪式后，会专程回来给廖小斌鞠个躬，感谢他对逝者的尊重和对生者的安慰。

3、勤勤恳恳成长为多面手

记者第一次见廖小斌时，他刚好在火化间忙着，同事们说，廖小斌是殡仪馆的多面手，哪里都离不开他。当天就是火化炉出了问题，廖小斌在修理火化炉。

死亡对于大多数人来说，都是一件比较忌讳的事情，在廖小斌这位多面手这里却是百无禁忌。殡仪馆梁玉莲副馆长说，有一次她去火化部找廖小斌，其他同事们说他在火化室内。当她走进火化室后却到处找不到廖小斌，最后发现他躺在火化炉里，一只手举着手电筒，一只手在检查火化炉的上壁。她说，日常生活中，普通人听到殡仪馆都是敬而远之，更别说进入这里，而廖小斌还亲自钻进火化炉中检修机器，为了工作，他毫不介意这是遗体火化的地方，而做到百无禁忌。

据市殡仪馆负责人唐星安说，廖小斌不但会修理火化炉，他还会修理存放遗体的制冷设备，而这些都不是他的“本职”工作，都是他在工作中靠勤勤恳恳努力学来的。唐星安介绍，殡仪馆的设备都是大型精密仪器，如果发生故障一般要请远在外地的专业人士修理，修理人员一来一回不但花费时间，殡仪馆还需要支付不少的费用。廖小斌看到这个情况后，没事就自己琢磨怎么维护保养修理这些机器，最终学成了“专家”级别的多面手。唐星安说，廖小斌不但能修理，还在工作中反复琢磨为国家节省资源，“火化炉给风给油是个技术活，何时给？用怎样的配比能达到最好最节省的效果？这些都是需要不断调整的，廖小斌在这一块是拿捏得最准的。”

在殡仪馆同事眼里，廖小斌成为民政系统的劳模是实至名归，他从基层干起，几乎熟悉所有工种。唐星安说，多数市民可通过电影《入殓师》了解殡仪工作人员。在殡仪馆，廖小斌做过遗体收殓工，负责遗体的接送以及清理工作；他也做过遗容化妆师，为遗体整容化妆，让逝者有尊严的离去；现在担任火化部部长，他不但熟悉火化部的所有工作，还自学成为设备修理师。“有时候我们同事不敢进去的地方，他冲在最前面进去收殓遗体；我们工作中遇到难题，他通过自己的摸索去解决这些难题，这就是廖小斌。”这是殡仪馆同事对廖小斌的一致评价，也是他从事殡仪工作的责任和使命，他说，每个行业都要有人干，而我干殡仪这个行业，就要把它干好，对得起逝去的人，也对得起活着的人。

记者苏文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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