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霍高速沿线的“秦岭四宝”

连霍高速公路是横贯我国东西最长的高速公路之一，在陕西境内，几乎和秦岭平行，可谓生态环保路。秦岭在中国地理、历史、文明、气候、物种等诸多方面有着重要地位。这里孕育着世界众多最为知名的动物，尤其是“秦岭四宝”（大熊猫、金丝猴、羚牛、朱鹮）的存在，垫高了秦岭作为一座山脉的内蕴和影响力。

著名作家白忠德著有《我的秦岭邻居》一书，这是一部视角全部放在秦岭各种动物身上的书，把动物当作邻居，强调了人与动物和谐相处的自然生态观。

本期，我们邀请他为我们讲述连霍高速沿线的“秦岭四宝”。

因了数量少而且奇特，生活在秦岭里的大熊猫、金丝猴、羚牛、朱鹮被誉为“秦岭四宝”。我在秦岭多次见识它们，见识它们的优雅、从容、高贵与绵长的爱。它们来自远古，来自岁月深处，没有历史，只有未来。

大熊猫是当之无愧的稀世珍宝

远在人类诞生前，它就在这一蓝色星球上体验生命的快乐。如今，仅在中国川陕甘的部分地区，分布有野生活体。人类从来没有给予哪种动物如此高的荣耀，视其为吉祥、忠厚、和睦的象征，用众多美好辞藻来描绘，令其登堂入室尊为贵宾，甚至作为最珍贵的国礼相送。它是动物界的大明星，吃喝拉撒、发情婚配、生儿育女，都是人们关注的焦点。

秦岭山水好，养得大熊猫娇憨富态。1985年，是改写大熊猫研究史的一个重要年份，世界首只棕色熊猫现身陕西佛坪。丹丹，美人中的美人啊，大熊猫迷们爱得抓狂。

我们要感谢秦岭，它为大熊猫提供了这么一片生存净土和最后的庇护所。竹子是大熊猫的主食，决定着它们的命运与幸福。这一点，秦岭也占优势，竹子种类繁多，分布广泛。20世纪80年代，那场轰动全球的“竹子开花危机”，对秦岭熊猫影响很小。

秦岭里建起佛坪、观音山、长青、太白山、黄柏塬、桑园、青木川等十多个国家级、省级自然保护区，以法律、经济或行政手段守卫着大熊猫的自由、幸福和安全。政府推进退耕还林、禁止滥砍滥伐、收枪禁猎，108国道秦岭隧道上方建“秦岭大熊猫走廊带”，改造东凉公路桥涵，辟出动物通道。动物们的天地更为广阔，安全得到很好保障。

金丝猴家族长幼有序

法国神父戴维1869年发现了大熊猫，又于次年发现了金丝猴。这个大家族有四支血脉，即川金丝猴、滇金丝猴、黔金丝猴、越南金丝猴。前三支生活在云贵川，为中国所特有。秦岭金丝猴属于川金丝猴，英俊漂亮，尾巴和身子差不多长，瘦长的身体上生着柔软的金色长毛，像一件金黄色“披风”，毛长柔密，色彩绚丽，细亮如丝。

人类以家庭为基本组成单位，金丝猴亦如此。每个群猴家庭都有家长，是强者间通过激烈拼搏打斗而产生的。每个“家庭”由老年、中年、青年和幼崽组成。群内分工明确，尊卑严格，家长身份威望最高，“望山猴”“哨猴”次之，成年母猴和新进门的猴子地位最低，“光棍猴”命运最背，哺乳期幼崽最受优待。

金丝猴家族“长幼有序”，对“长者”很是孝敬。有了食物，必先让老猴食之。寻得野果之类的美味佳肴，群猴攀缘上树，由幼猴采摘，传递给蹲在树顶的老猴吃，余下的方才分食。谁敢违反“规矩”，老猴未吃而自己先食，定会受到“家法”惩罚。

羚牛在“秦岭四宝”中数量最多

羚牛是一种大型牛科动物，相传是武成王黄飞虎坐骑五色神牛的后代。它是亚洲的特有种，分为不丹亚种、指名亚种、四川亚种、秦岭亚种，后两个亚种为中国特有。相比其他亚种，秦岭亚种长相最为威武、美丽，身价最高，数量也最少，也就五六千只。它的美在于雄壮傲气，结实的肌肉撑顶着金色毛皮，勾勒出清晰霸气的神态。体形粗壮，四肢健壮有力，性情粗暴，颌下有长须，头小尾短，又像羚羊，故名羚牛。

羚牛平日里性情温和，可是发起怒来，可以轻易撞断茶缸粗的树。受伤的、患病的、带崽的，还有“独牛”最易伤人，尽量避开它们。羚牛忌红，上山不能穿红衣服，否则会遭其攻击。羚牛不怕火，有踏火习性，火旁夜宿要留心。向导说，他带的游客曾多次与羚牛狭路相逢，最近时只有两三米，相机的快门声将这些庞然大物吓得落荒而逃，更多时候却是他们给羚牛让路。

羚牛是以集群方式生活在亚高山地区的森林里，老虎、豺、豹、狼、黑熊，都曾是它们可怕的敌人。如今老虎没了，豹子也很少，豺也无法成群结队。秦岭羚牛没了敌人，高兴得合不拢嘴，加之生态环境改善，它们的数量是“秦岭四宝”中最多的。

朱鹮成就濒危物种保护传奇

“鸟中大熊猫”“东方瑰宝”，这两顶光鲜的帽子戴在朱鹮头上，可谓般配极了。

朱鹮属鹳形目鹮科，有6000万年历史，绝对是古老鸟仙了。20世纪前半叶，朱鹮还广泛分布于苏联、朝鲜、日本和中国东部，后来种群数量急剧下降，至20世纪70年代野外已无踪影，神鸟突然消失了。

中国科学家们不甘心，从1978年起组成考察队，实地勘查了东北、华北和西北地区，跨越9省区，行程5万多公里。1981年5月23日，鸟类专家刘荫增在陕西省洋县八里关乡大店村姚家沟的山林发现了两个朱鹮营巢地，有7只朱鹮，其中4只成鹮，3只幼鹮。我国一下子成为世界上唯一分布着朱鹮野外种群的国家，引起全球生物界瞩目。7只小生命，能否撑起种群复壮的重任？

“像对待大熊猫一样保护朱鹮！”政府采取最严格的物种保护和生态修复措施，当地居民把朱鹮当亲人朋友，上下一起努力，终于把朱鹮从濒危的境地拽了回来。生活环境舒心了，家庭成员扩大了，它们飞得更远了，叫得更欢了。

现在全球朱鹮总数超过7000只，陕西境内5000余只。这都是7只小生命的后代，多了不起呀！朱鹮受危等级由极危降为濒危，40年的艰辛付出，谱写出一段世界濒危物种成功保护的传奇。

白忠德口述本报记者夏明勤整理图/本报记者马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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