唤醒灵岐河□　黄高德

题图：豆娃

在巴马瑶族自治县境内，有两条主要河流——盘阳河与灵岐河。盘阳河依托长寿牌子，早已闻名遐迩，而灵岐河则如待字闺中的剩女，或说沉睡不醒的蛰龙，一直游离于人们的视野之外。近年来，随着旅游业的兴起，尤其是划定巴马长寿养生国际旅游区（包括东兰、巴马、凤山、大化、都安、天峨）之后，人们开始把目光移向灵岐河，看看能否在这条河上做些什么文章。

灵岐河发源于巴马县所略乡那楼村，东南流经田阳县玉凤镇、田东县那拔镇，至田东县朔良镇与从巴马来的燕洞河（燕洞当地也称灵岐河）汇合，流出巴马县百林乡和大化瑶族自治县羌圩乡，最后在大化县岩滩镇古龙村北面注入红水河。干流长173公里，流域面积1930平方公里，是珠江水系西江干流红水河段一级支流。灵岐河流经的乡镇，如那拔、朔良、燕洞、百林、羌圩等，都把她当作“母亲河”。除了给沿途乡镇的农田灌溉、给百姓提供鱼虾，这位多子的“母亲”再也无能为力。有人开玩笑说，不如叫她“女儿河”，因为匆匆流过这些乡镇之后，灵岐河“嫁”给了红水河，为红水河上的梯级电站提供发电的动力。

俗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灵岐河虽然向来没有给沿岸的子民作过太多的奉献，但她“润物细无声”的滋养，已经尽到了一个贫穷母亲的责任。笔者自小在灵岐河边长大、读书，很熟悉灵岐河的习性，夏季洪水暴涨，河水如咆哮发怒的猛兽，一路狂奔，令人胆战心惊。在我记忆中，有两次惊心动魄的大水，第一次是在1979年，洪水将羌圩乡境内的拉巴桥的一头冲垮了，当时人们只能靠竹排渡河。再一次是今年6月14日的大水，洪水涨过桥面，将桥的护档冲毁，整座桥变成了一座“裸桥”。到了深秋时节，灵岐河两岸是白絮飘飞的芦苇，密密匝匝；河岸上是谷穗低垂的稻田，金光灿烂。此时的灵岐河如一位温婉羞涩的少女，河水清澈，静静流淌。急流浅滩处，可卷起裤脚涉水而过。突然某一天，不知从那里来了一伙渔夫，划着十几条竹排，每条竹排上站着七八只虎视眈眈的鸬鹚。竹排在两头合围，渔夫用竹篙拍打水面惊鱼，一边吆喝鸬鹚入水。接到指令，排上鸬鹚纷纷嗖嗖入水，转眼叼上一条与它体重差不多的鱼，要不是脖子上被主人用一根细绳套住，也许它会把整条鱼吞下去。据说鸬鹚吃饱了就不会下水的，主人从它嘴中取出卡在脖子上半部的大鱼，然后丢给它一条拇指大小的鱼作为赏赐。一时间，吆喝声、拍水声、鱼儿惊跳声、鸬鹚入水声此起彼伏，河面一片欢腾嘈杂。不到两个小时，竹排上的四五只竹筐已装了满满的鱼，看得我们这群本是主人却变成看客的孩子，满眼的羡慕，转而憎恨起这帮渔夫，生怕他们把我们河里的鱼打光了，但愿他们满载而走之后不再回来。

参加工作之后，每次回老家，路过灵岐河边，我都停下来，驻足河上，寻找以前游水、洗衣服、摸鱼捞螺的地方，默默与河对话。我曾经产生这样的念头：如果我有能力，就在灵岐河开发漂流旅游，或者搞个度假村。十几年前，灵岐河上只建有六七座水坝，兼有发电、灌溉、碾米功能。十年前，在灵岐河即将流入红水河处建了一座古龙电站，将上游的良扛、怀能、六洪等几个水坝都淹没了，也锁住了灵岐河的野性与灵性，深幽幽的库区让人看了很不是滋味。如今，在羌圩乡那良村下社屯河段，又有一座电站正在建设中。灵岐河的流畅音符从此要被打断了。

盘阳河地处巴马长寿养生国际旅游区的腹地，是政府、商人、游客目光的聚焦点，目前该开发的已开发，该规划的已规划，基本上没留下什么余地。而灵岐河则是一条刚被唤醒和注意的处女河，开发空间很大。

说到灵岐河的开发，最早的也许是田东县那拔镇的棋盘滩。坐落在田东最高峰莲花山下的棋盘滩是一方天设的棋盘。棋盘滩棋盘长约210米、宽150米，摆在四面为土山所环抱的河床中。由许多1至2平方米的方块石组成，石块与石块之间是由深、宽都在30公分，纵横成90°的水沟分隔，形成了横成排、竖成线的一个天然大棋盘。棋盘滩上，灵岐河水在这地段呈S形流向，棋盘滩就横搁在中间。如今，每年盛夏，棋盘滩成了男女纳凉、约会玩耍的场所。每年的七月七，这里还举办抛绣球、神滩祈福、对山歌、农家乐、“天上人间、情定棋盘滩”文艺晚会等丰富多彩的演出和民俗活动。

现在巴马的开发规划主要有盘阳河和灵岐河两个长寿产业经济区。盘阳河经济区的开发已形成规模，而灵岐河经济区的开发尚在初级阶段。灵岐河长寿产业经济区包括燕洞、所略、百林、那桃等乡镇，重点发展生态有机农业、乡村旅游业。百林乡依托“两市四县六乡”交汇中心的区位优势，努力建设成为全县特色农业交流促销窗口。所略、燕洞大力发展油茶、长寿食品、特色农产品和休闲度假乡村旅游等产业，力争建成河池往百色、云南方向对外开放门户，以及巴马、田阳、凌云等县的生态特色农产品交流中心。

管住灵岐河“尾巴”的大化县也想在这条河上好好做几篇文章。灵岐河流出巴马县百林乡后，流经大化县的羌圩乡、岩滩镇再注入红水河。大化是巴马长寿养生国际旅游区的范畴，与巴马一起共同开发灵岐河，是大势所趋，也是分内之事。现在，大化至巴马的二级路已基本完工，巴马至平果二级路也正在修建中，巴马至平果坡造公路起点位于羌圩乡南面，与大化至巴马二级公路相接，沿现S314省道至百林乡跨越灵岐河，终点位于平果县坡造镇南面都阳村附近。两条二级路部分路段沿灵岐河而走，从而带动了灵岐河的开发。岩滩镇古龙村布累屯位于灵岐河畔，大化至巴马二级路傍村而过。村头古树丛中有一眼山泉破崖而出，流成一条小河。即使是山洪暴发时期，泉水依旧清澈甘甜。此泉冬暖夏凉，流量稳定。笔者每次路过，都要到泉边小憩片刻。心想，如果这泉要是在巴马，一定早被开发成矿泉水厂了。今年春节路过此地，还想到泉边小坐，但眼前的景象吓了我一跳——整个布累屯及村下的农田被围墙围起来了，而且农田都已被整平。问路边放牛的村里老人才知道，不久前有一家企业冲着这眼泉水开发来了。交通条件改善了，开发已成为潮流，这眼泉水被商家相中是迟早的事，只可惜我以后歇脚静心的地方没有了。

灵岐河流经羌圩乡境内有30来公里，羌圩乡现在也磨刀霍霍，奋起直追，打算在灵岐河上有所动作。今年4月，广西灵岐河大化县羌圩乡段治理工程项目挂牌成立。将河段治理好之后，因地制宜开发一些旅游项目，告别一直以来春种秋收的农耕传统。

在开发建设的大潮中，灵岐河已逐渐被唤醒。开发过程中，但愿能尊重灵歧河的个性，保持她的风格，而不要贪图眼前利益将她蹂躏得面目全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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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马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巴马瑶族自治县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