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站在旧时光里想你河池市二高118班 韦纤纤

 

我忘了你的样子，我只记得，你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头。我甚至忘了，你有没有白发。

你离开这个小镇很多年了，尽管我只有十六岁，我还是忘了。

某个雨夜醒来的夜晚，我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里烟雾弥漫，一个老头站在我面前说着些什么，他似乎很急，说得很快，我努力想看清他的样子，但却是一片模糊。突然间，他转身大步离开了，我想追上去，却迈不开步伐。

醒来时，心里一阵慌乱，似乎某些被记住的东西，我遗忘了。脑海里突然闪过一个瘦弱的身影，继而对你的思念，如同窗外的大雨，倾盆而下。我曾经一次次试图回忆有关你的事，却发现总是惘然。可能那时候太小了吧，我想。

你是在我家隔壁的诊所出现的，诊所有一个微胖的医生，是当地很有名的医生。想知道有关你的事，我便向他打听：“胖医生，你还记得很多年前，在你这里住过的那个高高瘦瘦的广东人吗？”胖医生想了想，开口：“记得，他是来治病的，没治好就回去了，前些年死了，无妻无子的，唉。”说罢，他摇摇头，拿起手边的药单，取药去了。

我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张了张口却说不出话来。临终前的你，是否感到孤单？每年清明，有没有人为你添土上香？我终于知晓你的消息——你已离开人世。

秋风扫过小镇，飘来阵阵栗香。噢，我记得你说过“板栗要用酒来炒才更香。”今年，已是我第几年闻到了满街的栗香；栗香从未变味，我却从未闻过你说的那种栗子。栗香虽飘满街，却寻不见故人。

我曾试图制作你说的那种栗子。用刀把栗核切开一个小口，丢到水里煮熟，仅到这里，卡住了，我不知道如何用酒来炒。或者是你的话没说完，或者是我没记住，总之那次寻味是失败了。

不知道，后来的你，是否怀念过小镇，但如今的小镇，已经变了模样。街口的那棵大树，因为影响交通被砍掉了；街道的黄泥小路，已经铺成水泥路；破破烂烂的码头，经过修整已变得宽敞明亮；诊所对面那户人家养的两只鹅还在，十几年了，它们每天都在伸长脖颈张望。我想，若你还在世，若你想起小镇，你应该还记得它们。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你留给我的记忆很少，但我却对你念念不忘，像是对家人的牵挂，像是对朋友的思念，像是对恩人的感激。可是我知道，就算牵挂，就算想念，就算感激，我再也无法向你表达；真心希望，你在那个遥远的国度里，得到幸福，愿栗香可以带给你——我无尽的思念和祝福。

如果可以，我想为你上香，尽管你不会知道。

如果可以，我想告诉你“我很想你”，尽管你听不到。

如果可以，我想问你酒栗如何做，尽管你不能回答我。

小老头，我长大了，我过得很好，我还在这里，其实我希望你也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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