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脖子女人(34)

□姜淑梅

蛤蟆王

从前,巨野南关外有三个老头,好得像亲兄弟,他们都吸大烟。两个家底薄的,吸大烟吸干了,穷得没地方去,就去找有钱的老头。有钱的老头家里有几顷地,还有买卖,过得很好。

三个老头在一起住了不到半年,一起吃饭,一起吸大烟。有钱的老头想:“他俩在俺家时间长了,也得把俺家吸穷呀!”

这天三人喝酒,有钱的老头把那两个穷老头灌醉,杀了。天黑以后,他把他俩偷着整出去,挖个坑埋了。

有钱的老头干了亏心事,吓得白天吃不好饭,夜里睡不好觉。有天夜里正害怕,来了一个青脸红发的人,这人大嘴岔儿,瞪着两个大眼,啥都不说,站一会儿走了。

老头猜,这可能是那两个老头派来的鬼变成人形,要他偿命呢,他越想越后怕,越想越后悔。唉,心疼钱,俺把他俩撵走就行了,杀人家干啥?这个青脸红发的人来要俺命,要是告到县衙,官府查出来俺杀人,也得砍头。

想来想去,老头想好了,要是那个青脸红发的人再来,还得杀了他,吓死也是死,拼死也是死,还是拼了,死得痛快。

睡觉前,老头磨好一把大刀,放在跟前。晚上,青脸红发的人又来了。老头拿刀就砍,左砍右砍,都砍不到他。后来,就见一道火光往东关方向去了。

没办法了,老头到县衙报官,只说有个青脸红发的人,夜里来家杀他,后来变成一道火光去东关外了。

官府派了很多人去东关外,找这个青脸红发的人,找了一天也没找到。

快黑天了,找到安桥,在桥洞里找到一个簸箕大的蛤蟆。有知道的,说这是蛤蟆王,谁也没敢伤害它。领头找人的拱拱手,跟蛤蟆王说:“您老人家高抬贵手,别去吓唬那个老头了。”

蛤蟆王一动不动,也不吱声。

从那以后,老头家里消停了,那个青脸红发的人再没去过。可老头得了怪病,不管肚子咋饿,就是咽不下东西,连水也咽不下去。

时间不长,守着几顷地的他活活饿死了,比那两个老头多活了几个月。

龙的传说

巨野县城西面有个地方叫龙堌,以前叫龙堌集,后来叫龙堌公社、龙堌镇。

据说,很久以前黄河开口子,巨野各处都让黄水给泡上了,只有龙堌大街露出水面。

那条街曲曲弯弯一长溜,像龙一样,县官就给这个地方取名龙堌。龙堌后来有了集,就叫龙堌集。

听龙堌的人说,过去,龙堌美景有三句诗:三间无梁庙,紧对夕阳桥,二百单一孔。外面的人到了龙堌,都想看看龙堌美景。

三间无梁庙,听着就有意思。以前别说三间庙,就是两间庙,没大梁也盖不成呀。再说,二百单一孔的桥,那得是多大的桥啊。

走到地方一看,一间小庙夹在三间房框子里,真就不用大梁了。小庙对着的地方有个小桥,就一个孔。

你要是问龙堌集的人:“这是咋回事呀?”

人家就跟你说:“你听错了,‘二百\’是‘二碑\’。两个石碑担着一孔小桥,就是二碑担一孔。”

现在,小庙和小桥都没了,这地方在现在的龙堌医院路西。

这叫啥?这就叫看景不如听景。

过去的龙堌集,还有个神通广大的红毛耗子。龙堌集住着姓江的,它在姓江的西边待着,南北道两边跑,就是不过姓江的人家。

有个于家开杂货铺,煤油灯半年没添油,照样亮。于家媳妇不明白咋回事,想起来好长时间没添灯油,跟丈夫说:“添点儿油吧。”

坏了,煤油灯噗一下灭了。从那,于家灯油下得快了,刷刷的。

以后,知道了红毛耗子的脾气,喝酒啊,用灯啊,该喝只管喝,该用只管用,都不再说“添添吧”。有两个老头喝酒,管店家要了三两半,他俩喝到天亮,酒盅里总有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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