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决定回南宁过年,也就等于加入春运的大军中。尽管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但几个小时的折腾,还是让我领略到了那种热浪扑面而来的惊慌失措。
虽然梧州到南宁已经开通了高铁,但从学院到梧州南站的公交车要一个小时,到了南宁东站,回家要四十分钟的车程,所以,纠结了几天,还是没有选择坐高铁,而是买了上海南到南宁的普通火车。然而到了梧州火车站,就开始后悔了。以为有了高铁,坐普通班的旅客会少很多,可在候车室一瞧,黑压压的都是人呐。最郁闷的是,大厅的喇叭突然告知,火车要晚点四十分钟,那么本来路上六个多小时,再加上这四十分钟,叫人够抓狂的了。
好不容易挤上了火车,车厢里塞满了人,过道根本没有空隙。列车员在外面用一根貌似棍子的东西敲着窗户,让站在过道里的人赶紧往前走。我走不过去,门口边一个小姑娘站起来让我先坐下来,和旁边的同伴一起跟我说,别理他,每次都这样。她们指的是那个敲窗户没好脸色的列车员。我不由得笑了起来,其实看见这情形,确实也让列车员闹心的,人太多啊!
等我终于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来,大有打赢了一场艰难战争的感觉。我们这节九号车厢至少有二十个孩子,哭闹声,打骂声,此起彼伏,甚是热闹。过年了,又是寒假,孩子们当然比平时多了。我对面坐着一对年轻的夫妇,带着三岁的儿子,从贺州上车,带了很多吃的东西。从贺州到梧州,也就是一个多小时,可他们的桌子底下已经堆满了垃圾,单单泡面,他们都带了五六桶,还不包括他们在中午买了一盒20元的快餐,下午六点又买一盒五元的盒饭。后面一个大嫂也是带着儿子去南宁,儿子想吃什么,她不许,于是呼天喊地的哭声简直要掀开火车顶了。孩子越哭,她越骂,我在旁边听得头皮阵阵发麻。最自在的是坐在我旁边的一位七十来岁的大爷,他告诉我,儿子在贺州的公安局上班,他先一个人回来岑溪打扫老家的房子,儿子儿媳到了除夕才回来。大爷一件行李也没带,比我们拿着这些大包小包的人轻松多了。前面有个大姐,巨大的皮箱里装满了衣服,可以理解,女人嘛,都爱美。
我这一路上七个小时,居然没有上厕所,算很幸运,其实我是很害怕普通火车上的厕所,脏,乱,臭。老妈回来,和几个阿姨在声讨厕所,觉得列车员懒于清理。但不单是列车员的问题,旅客的素质也有很大的责任,看看每个座位下面的垃圾,就知道旅客的不同素质了。下午五点的时候,有个帅气的列车员沿着每个座位打扫卫生,一边嘴里发着牢骚。我们为了安慰他,就夸他扫得很干净。他叹口气,说,我扫得再干净,也抵不住你们三分钟就能弄得又乱又脏。确实,有些顾客吃了东西不是收拾起来把垃圾扔到垃圾箱里,而是随手扔在下面,这样,本来空气混浊的车厢,更加混合着水果皮,泡面调料,甚至浓痰的气味。我看见一个年轻人就吐了口痰在地上,再用鞋底擦几下。这种经典的动作,算是中国男人的特色吗?
幸好,在到达南宁车站之后,还总算让我这趟旅途有了一份感动。在人海拥挤的电梯口,我和老妈,儿子正发愁,一对年轻的情侣主动上来说,我们帮你吧。在旁边指挥的老列车员喜出望外,让后面的旅客先等一等。在这对情侣的帮助下,我坐着的轮椅被安全地护送到了电梯底下。我万分感谢他们,他们说,这没什么的,出门在外,大家都应该互相帮忙。
春节,是喜庆的,家,是温馨的,如果我们都用温暖的心,去行走在回家的路上,那么春运的交响曲,应该是世界上最美妙动听的音乐,你说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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