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1，和儿子一起成长

□钱欢青

有人说，一个男人的真正成熟，不是18岁，也不是结婚，而是有了孩子。2011，我生命的丰收之年；2011，我开始和儿子一起，学会成长。

2011年春节，为了陪怀孕的妻子，我第一次没有回老家过年。烟花绚烂的除夕，看着大腹便便的妻子，听着肚子里孩子的心跳，满怀无限的幸福和憧憬。

和幸福、憧憬交织出现的，是对守望在故乡的父母的深深愧疚和想念。从1998年离开故乡到这座北方城市求学，近十年的时间倏忽而逝，父母也已日渐苍老。对父母的愧疚和想念，总会在某个夜深人静的角落，突然攫住我的心。在某个无助、凄楚的夜晚，我的脑海里总会浮现父母憨厚、淳朴的微笑脸庞，不经意间，神思恍惚，潸然泪下。刘禹锡写“巴山楚水凄凉地，二十三年弃置身”，对于远离故乡的人来说，心不一定每时每刻都那么凄凉，但对故乡的思念，却会在每一个时间的间隙疯狂生长。

孩子出生前一个月，在姐姐的“护送”下，母亲从浙江老家风尘仆仆赶到济南。安顿下来之后，我们带着母亲去商场买衣服，姐姐给母亲买了一件衬衣，妻子也给母亲买了一件，母亲高兴得合不拢嘴。

孩子出生了。当年轻开朗的接生员告诉我们“母子平安”，一颗心终于落了地。头天晚上，我和岳母两人守在病房，手忙脚乱一夜没有合眼，孩子还是哇哇大哭。第二天月嫂来了，三下五除二，孩子就被她整得服服帖帖，令我们叹为观止。性格爽朗的岳父搬来了一大堆周易八卦的书，开始给孩子排八字、取名字。每天中午，舅舅和舅妈就会带着一堆可口的饭菜准时出现……高强度的忙碌和高浓度的兴奋紧紧伴随，那段人生的“超级体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生命的旺盛生长，真是大自然的奇迹。宝宝一个月了，宝宝两个月了，宝宝要去拍百日照了。看着我们吃饭的时候，宝宝开始张牙舞爪流口水了。四个月的时候，宝宝开始吃米粉糊糊了，整张嘴糊满了米粉糊糊，还傻呵呵乐着。六个月零三天，宝宝一泡尿尿到了姥爷的酒杯里，逗得姥爷哈哈大笑……

有人说，一个男人的真正成熟，不是18岁，也不是结婚，而是有了孩子。这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这不是一种空洞的责任，而是，当你看到孩子那双纯净、懵懂的眼睛，你的内心会忽然涌上来一股蓬勃的喜悦和渴望，渴望自己变得更勤奋、更有效率，变得更积极、阳光，渴望自己的精神能更丰富、更饱满，渴望拥有足够独立、强悍的人格，让孩子获得耳濡目染的影响。

有一天，我风尘仆仆赶到淄川蒲家庄蒲松龄故居，站在寒风凌厉的清晨山村，突然有了一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感觉到蒲松龄生活过的这片土地的神奇；有一天，我挑灯夜读《浮生六记》，为沈复和芸娘的生活击节赞叹，忽然明白也许生活的真谛，就是把当下过成审美的诗意；有一天，我提笔临摹颜鲁公的书法，忽然懂得，思之博大和心之恬静，才能让笔端流淌出质朴、浑厚的气韵……

2011，我生命的丰收之年；2011，我开始和儿子一起，学会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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