枣吕允山
在上世纪80年代前老济南人的清明节记忆中,首先想到的必定是苍松翠柏覆盖的英雄山,是山上那高高耸立的纪念碑,是碑上毛主席亲笔题写的“革命烈士永垂不朽”八个金灿灿的大字。英雄山是一个革命传统教育基地,它承载着一代又一代济南人对革命先烈的缅怀与敬仰,也承载着老济南人,尤其是当年济南的中小学生们,对清明节的完整记忆。
我和大多数的老济南人一样,小时候对清明节的印象并不是悲伤的,也不是那么郑重其事的,甚至在心里对清明节有一种隐隐的带着几分愉快的期盼,只是这心里话在当年绝对不能说出来,这是要犯政治错误的,可了不得。记得从上小学三年级开始,每到三月下旬,我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做纸花扎花圈。做纸花的过程是愉快的,五分钱一张的白粉连纸,在一双双小手里折折剪剪,不一会儿变成了一朵朵白色的小花,交到老师那里,老师就把它一朵朵扎制到花圈上,同学们都感觉很有成就感。去英雄山扫墓前的准备过程是愉快的,头三天就盼着,头一天的晚上更是兴奋得睡不着觉,军用水壶灌满水,黄书包里装上干粮,有条件的家长给煮上两个鸡蛋,甚至带上一包香草饼干,这哪儿是去扫墓,简直就是一次春游。说实在的,在小时候的我看来,扫墓无疑就是一次人人都可以参加的愉快的春游,因为那时候学校组织春游都是选择班干部和家庭条件好的、打扮得漂亮的同学,我们这些“蓑衣猴子”只有羡慕的份儿。
当年我的小学是在老城区中心的县学街,那里曾经是老县学文庙。一大早师生们排着队抬着花圈,出县学街奔县东巷,转舜井街出南门桥,沿朝山街向西拐到经八路,便是一溜的柏油马路了,路两边高高的杨树,此时已经挂满了“无事忙”,再加上春光明媚,脱去冬装的孩子们身上轻松心情舒畅,一个个都兴高采烈,精神倍儿足,十几里地的路程没有一个人喊累。当然了既然是祭奠革命先烈也不能光顾着玩,该庄重的时候还是得庄重,比如领导作报告和同学们表决心时;该悲痛的时候还是得悲痛,比如敬献花圈、默哀三分钟时。等这些仪式举行完了,瞻仰纪念塔和烈士墓的活动就由学生自行完成了。
老师一声令下,孩子们一哄而散,一个个就像在巢里憋了一冬天的鸟儿,好歹盼到春暖花开,撒开翅膀漫山遍野地飞吧,痛痛快快地玩个够,疯个够。更有大胆的男生一直玩到天要擦黑,才恋恋不舍地回望着那高高的纪念碑,离开英雄山匆匆忙忙地往家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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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南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济南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