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也戴小栋柏明文苏雨景照片均由受访者提供□本报记者 任晓斐
很多人知道济南是历史文化名城,有着“曲山艺海”的美誉,却不知济南还是一座“诗人之城”。济南最早的诗篇可追溯到中国第一部诗歌总集《诗经》中的《大东》,这首诗的作者就生活在古址位于济南东部的谭国。而到了今天,山东一大批优秀诗人正在崛起,但山东诗人被关注的程度远远低于他们的实力所应该被关注的程度。如果余秀华唤起了你对诗歌的渴望,那么你更应该抽出时间,找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读读济南优秀诗人的作品。
在全国诗坛地位高他们是乐于清贫的高端诗人
文学评论家马兵说,“山东诗人在全国的诗歌版图中占据了相当重要的位置,可以说现代诗歌出现的重要现象、争鸣中,山东诗人都没有缺席。”而另一位文学评论家房伟则补充,“山东诗人在全国诗坛的地位很高,而济南在山东又具有辐射全省的作用。”
从奖项和发表作品来看,济南的著名诗人中,路也获过人民文学奖,寒烟是海子诗歌奖、齐鲁文学奖、泰山文艺奖(文学创作奖)的获得者,戴小栋获得过上海文学奖、齐鲁文学奖和泰山文艺奖(文学创作奖)……他们的诗歌大多发表于《诗刊》《中国作家》《上海文学》《星星》《诗选刊》《诗歌月刊》等全国顶级的诗歌报刊杂志。电影看票房,电视剧看收视率,在诗集的销量方面,济南诗人也走在前面,诗人戴小栋的诗集《冷香》就曾在济南市新华书店一年销售千余本,要知道,“莫言热”冷却后,即便莫言作品的全年销售量也差不多这个数字。
“诗人”是他们统一的标签,但他们中专职写诗的并不多,而是大多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有的在大学任教,有的担任公务员,有的在邮政、公安等基层工作。他们将创作根植于生活、工作的土壤,在业余时间写出了蜚声全国的诗篇。而且,济南诗人的影响力并不局限在国内,路也是美国KHN艺术中心入驻诗人,寒烟曾在美国的《World Literature Today》(《当代世界文学》)发表过诗作。对于他们来说,选择诗歌就意味着选择了一种清贫的生活,诗人柏明文说,“诗歌不会带来任何现实的利益,但是会使人的心灵得到净化升华,把平凡朴实的生活,过得韵味深长。好的诗歌仍然具有那种直抵人心的力量,散发着迷人的馨香,读后让人陶醉,感同身受。”
身在齐鲁之邦他们是传统文化中的先锋诗人
在全国,“文学鲁军”一直声名远扬,而诗歌作为一种相对小众的文学形式,部分人认为,在山东这块儒家思想浓厚的土地上,写诗是一件不怎么讨好的事。事实上,路也在家里就“不受待见”,“我的家人对我写诗既不支持也不反对,而是感到有些好笑,每当提及‘诗人\’二字就拿我开涮,认为这是一个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行当,身份很不踏实甚至有些可疑。他们对外愿意提及我是教师,而不提我写诗这回事。”然而,济南诗人在全国文坛又是一个避不开的群体。房伟说,“济南的诗人拥有他们独特的地方,虽然地处齐鲁大地,浸淫传统文化,但诗人所表现出的先锋性却很强。而另一个特征是女性诗人较多,且成绩斐然,比如路也、寒烟在全国都是十分有地位和影响力的女诗人。与此同时,济南诗人的诗歌抒情性比较强,传达出温暖的东西,这在一定程度上与身处的文化环境有关。”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教授张清华评价戴小栋的诗歌,称他是“为抒情而写作”,而不是“为写作而写作”,“读他的作品,可以很明显地看出,那些隐秘的情感与忧郁情怀的表达,常常是出于不得已。”
从作品内容看,他们的诗歌与自己的人生经历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路也的写作开始于大学时代,她说,“正值青春期,又念中文系,哪有不写作的呢,于是就写起来了。”虽然写作涉及小说、诗歌、散文随笔、评论,却是诗歌让她的生命得以完整。而对诗人苏雨景来说,乡情则是她诗歌的根,“我要根植于那片土地,把她的苦与乐,痛与美一一呈现出来。唯有如此,才不负那片土地恩赐予我的血脉。”
60后、70后作为济南诗人的中坚力量,对待诗歌从一开始的狂热、高产逐渐转向冷静、理性和质量上的精益求精。戴小栋说,“写诗不是一蹴而就的,有时候一首诗往往要创作一两个月甚至半年之久,近年来在我的诗中最关注的是思考的深度,最想表达的则是对生命、死亡和虚无的感受,相比数量更注重写作的节制。”评论家燎原评价戴小栋是一位“始终与诗坛保持着适度距离的人”,在他取得成绩的背后,是“不事声张的沉潜行的写作状态”以及“对自己作品绝不轻易出手的标高悬置”。对于这种冷静的节制,寒烟也曾表示,“文学写作的规律是靠积累和触动的,很难说有什么写作计划,尤其对诗歌作者而言。”他们被关注的程度远远低于实力所应被关注的程度
当代著名诗人、批评家欧阳江河曾在戴小栋诗集《冷香》研讨会上表示,“山东诗歌崛起将是中国诗坛奇观。”一边是纷至沓来的荣誉和赞扬,一边却是出奇的低调与冷静。柏明文说,“济南诗群乃至整个山东诗群在国内都是非常低调沉默的一个群体。我认识的那些诗人朋友们,都有自己赖以生存的职业,好像没有人把诗歌当做谋生手段。济南的诗人群体有着非常坚实的根基,近年来也涌现了多位优秀诗人,在当今诗坛上,虽然很少发声,但是大家都在各自的领域里独自前行,这也是一个相互照亮的过程。”
细心的人会发现,济南诗人虽然没有缺席中国诗坛上的任何一个阶段,但对于近年来诗歌引发的舆论事件,他们却集体绝缘,更不愿意在公众场合多说半句。戴小栋认为,作家应该靠作品说话,诗人就是靠文本,为此应该多写作、少评论,“现在很多人又开始关注诗歌和诗人群体,但我认为,诗歌如果被关注应该是人们发自内心的欣赏,是那种我读了一首好诗急切地想与他人分享,忍不住去传诵、膜拜的心情,而不是由诗歌事件引发的嘲弄、取笑。高端的诗歌复兴是好事,但如果是被大众消费的这种关注,我倒宁可诗歌更冷清一点、小众一点、孤独一点。”他也表示,“山东诗人被关注的程度远远低于他们的实力所应该被关注的程度。济南有很多当代优秀诗人,但他们被大众认识的程度远远不够。希望不久的将来,诗人的话语权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加强。”后记
一次美好的遇见
□任晓斐
作为一名80后,我们出生于诗歌的繁荣期,又在诗歌的没落中成长,注定是与诗歌擦肩而过的一代。同龄人的对话中,如果说不知道李易峰、吴亦凡,会立即得到一个大白眼;但如果说不知道欧阳江河、翟永明,估计没有人会大声说“你out了”,因为你没读过他们的诗,对他们更是闻所未闻。可以说,大部分80后、90后对诗歌的认识,仅止步于九年义务教育的语文课本。不知道这是诗歌的悲哀,还是我们这代人的悲哀。
而此次是因为余秀华的横空出世,我有幸专题采访了多位生活在济南的著名诗人。让我大为惊讶的是,济南的诗人群体就像一座未被挖掘的宝藏,如戴小栋老师所说,他们被关注的程度远远低于写作实力本身所应该被关注的程度。而且给我的印象也打破了原本诗人“高冷”的形象——他们固然有着自己的精神世界,却又十分接地气;他们有着自己的傲骨,绝不屑于通过对他人的指手画脚吸引眼球;他们在全国诗坛呈现崛起姿态,却从不炫耀,尽显山东人的大方质朴和谦逊低调。
2月4日下午,我从西外环柏明文老师的单位采访而归,天空碧蓝如洗,风中的凌厉丝毫没有影响我雀跃的心情。坐上77路公交车,我马上拿出她送我的诗集《潮汐和风》,据说这本书已经很难买到。当我读到“没有颜色的是鲜花/它们在夜色里开放 为什么/你不能向爱它们那样爱我/这座城市里到处都是无关的人/可是 谁能用柔软的诗句击中你”时,我的心真的就被“击中”了,那种心灵与诗歌的碰撞就像舌尖触到绵软的奶油,内心明明欢喜得不得了,却不愿被人一下子看穿。回想大学时代,一段在文学社做诗歌版编辑的经历曾让我为之骄傲,但直到这次专题采访,我才意识到第一次步入了诗人的世界。
时间会消逝,记忆会褪色。但不论多少年过去,再提起“诗人”这两个字,我肯定会记得2015年的初春,我走进柏明文老师的办公室,第一眼看见的那枝黄色腊梅,那是我与诗歌最美好的一次遇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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