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建生
游过泉城的大明湖,我才真正认识柳树。
羊年的春分正好是周末,又是龙抬头的日子。这天,阳光明媚,春风和煦,大明湖岸边的一圈柳树,像一个个刚出浴早妆的处子,头戴晶莹剔透的春露,身着鹅黄嫩绿的新衣,轻摇长长的枝条,千般媚态,万种风情,我的心灵深处暗暗地有了一股涌动。“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那片片细叶沾着露珠在朝霞的照射下熠熠生辉,如同片片碧玉挂在树梢;那杨柳化成的美人,“高”得婷婷袅袅,“垂”出纤腰款摆,真乃“赋物入妙,语意温柔”,恰是这湖边之柳,莫非贺诗人来过大明湖?
宽敞的滨湖石板路上,柳枝温柔,笑对如织的游人,不时地抛出彩袖,拥拥肩膀,摸摸面庞,亲亲额头。挠得你身上痒痒的,心里酥酥的,忍俊不禁,方寸大乱。走热了的人们,脱下上装,或搭在肩膀上,或挽在胳膊里,或缠绕在裤腰间,尽情地享受着柳枝的爱抚。带着孩子的夫妇,或讲着柳的典故,或诵着柳的诗词,或唱着柳的儿歌,其乐融融。中年汉子推一只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位中风瘫痪的病人,柳枝紧挨着轮椅,共演一幅孝的画图。两位皓首红装的古稀老人在柳枝下的石凳上倚柳而坐,好久好久……
一阵春风拂来,少女的长发飘向天空,那一棵棵柳树,形成了一团团绿色的烟雾,大明湖倾刻朦胧起来,仙境般地,我们久久地伫立在原地,谁也不愿开口说离去。
“书画一船烟外月,湖山十里镜中人。”绚丽的画舫,沿着先人们所走的线路朝历下亭开去。我以画舫的方格当作取景框,欣赏着一幅幅美妙的图画,画中有绿柳有枯荷,有游玩的人们,还有我们船尾的浪花。历下亭位于湖中小岛,非船不达,岛的周边柳枝接岸,风平时,像绿色的珠帘;风吹来,又氤氲出淡淡的碧团,那高贵的亭子便映荫其间。我们诵读着乾隆的亲笔题词:“渔歌隔浦远,桥影卧波湾”,眺望湖水中拱桥的倒影,一个个沉醉于柳荫之下。说来奇怪,柳树下的石拱桥小巧精致,拱不高,台级少,看不出北方人的粗犷,倒像是江南水乡。不会是设计者的失误吧?不!应该是有意为之,意在写柳,凸现柳树的神韵!
大明湖的柳枝,春天最早显绿,冬天最晚谢幕,彩色的双臂四季敞开,羞答答地揽你入怀,任你相拥相偎,窃窃情话;任你嬉戏笑闹,自拍倩照;任你互诉衷肠,眼泪婆娑。而它则一味地点头示好,摇身抚慰。多少热恋情侣在这里坠入爱河,多少弟兄姐妹在这里义结金兰,多少反目邻居在这里干戈玉帛,多少亲情家庭在这里含饴弄孙。柳树以及柳枝下的小桥流水,柳树旁的亭台水榭,好似社会中的社会,家园外的家园,天天演绎着人世间的佳话,时时流淌着闲适与温馨。
“欲把西湖比西子,浓妆淡抹总相宜。”大明湖那古老而年轻的柳树群,配什么颜色都是风景。钻进一群粉妆,便是惊艳之至——“万绿丛中一点红”,“红配绿,颜色足”——美术家追逐的效果;舞动一袭白裙,又如雾里浪里,天上仙女下得凡来,美妙而神奇;至于增添素色,哪怕是青黑蓝紫,依旧是调和而眼顺,平淡中蕴藏活力。
绿色的柳枝条下,加什么物体都是图画。或红黄相间的亭榭,或乱石堆砌的假山,或曲径回廊的扶手,或岸边浪泊的小船,哪一幅都“活脱”,哪一幅都“灵动”,哪一幅都让人浮想联翩,哪一幅都书写着沧海桑田,让你喜,让你忧,让你敬仰,让你畏惧……
“海右此亭古,济南名士多。”古老的泉城,如云的名士,留下了繁星般的佳作。大家们都写大明湖,都写那湖边之柳,源头都是刘鹗的《老残游记》,“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柳是山色,也是湖光,柳是景点的配角,也是大明湖之脸面,柳树的包容大气正是北方人的性格!
我理解,泉城的市民为啥选柳树为市树;我祝愿,泉水之城清泉流芳,明湖之柳绿柳长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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