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景交融　泥土芬芳 ——读国承新诗集《桃花依旧笑春风》

□李奎封

自学生时代,我就非常喜爱文学艺术,尤其喜欢古典诗词。退休闲来无事,出于兴趣,竟然吟哦成习,也结交了很多诗词界的朋友。国承新先生工新诗散文,兼做诗词评论。相处日久,发现他文如其人,语言通俗,自然清醇,朴实淡雅,情真意挚,隐喻哲理,回味悠长。近读他的新诗集《桃花依旧笑春风》,细细品味,一个个故事娓娓道来很自然地缩短了与读者的距离,给人一种久违了的亲近感。

当今,社会稳定,经济繁荣,在传承中创新、在创新中发展,已经成为文学艺术创作的主流。伴随着读者的热情,诗词创作也步入了复苏和繁荣的春天。但是对文学艺术作品的认知,有些人却陷入了一种怪圈,似乎字写得越歪歪扭扭畸形八怪越是上乘的书法,诗词缭绕得满头雾水朦胧得让人悟不透看不懂才是最高的境界。我认为这超出了创新的范畴,不符合创新的本意

承新先生的《桃花依旧笑春风》,延续了他的创作风格,不刻意追风,无矫揉造作,更少有装饰的书卷气味。他是我们家乡走出来的乡土诗人,脚上还沾着家乡的牛粪,浑身透析着乡村泥土的气息。诗中看似粗糙的语言隐喻着令人听得懂看得见的人生见解和哲理。每一首诗都是一绷生动的画面,情景交融孕育着发自内心的人情味。作品取材生活贴近自然,给人以欢快明达的愉悦感,散发着泥土的芬芳。

承新先生本来就是性情之人,他通过诗的语言使人间真情达到了新的境界。闲暇之余,他走遍大江南北,寻访名胜古迹,抒发山水之情；他细心地观察世间万事万物,即景生情；他深深地眷恋着家乡的一草一木,用诗的语言诠释乡土之情；他待人诚挚,诗集中最多的是战友情、兄弟情、同事情、夫妻情、亲友情。情真意挚,情情入怀,用他朴实的语言,阐述了世态炎凉人间情暖。“平生惟有情难了,化作琼瑶云锦诗。”请读一读《泰山的柿子》吧:“秋风无意,脱去了柿树的绿衣,这本来是件不得体的事,却给柿子创造了升华的契机,站在高端,展示着光明磊落,挂在明处,扯起事事(柿柿)如意的旗帜,既不遮遮掩掩,也不藏手掖足。在寒风里冷冻欲望,在骄阳中接受洗礼。用枫叶色的微笑,接受历史的审计。红遍泰山走俏齐鲁,一腔表里如一。”真可谓柿子本无心,也可做嫁衣,借物寄情,恰到好处!

《济南来的哥哥》本是一件极为平常的兄弟间交往,却勾起了诗人与哥哥四十年悲欢离合的一串一串涟漪,战友之情跃然纸上,情真意切,让读者享受的同时,更增添了敬佩。“济南来的哥哥睡了,通知我的是他均匀的鼻息。顺着鼻息挑动的思绪,我慢慢寻觅集结的情谊。先是找回了千佛山的脚印,后又捞起大明湖的涟漪。想起了埋藏已久的军旅生涯,打开了散着余温的参政日志。放在嘴里慢慢地咀嚼,共同体味失去的日子。一失手我也打起了呼噜,一高一低地呼吸着友谊。”通俗的语言,真挚的感情,像讲一个长篇的章回体的故事一样娓娓道来,丰富的联想展开了四十年军旅生涯的脚印,深切的怀念咀嚼着战友们深厚情谊的温暖。没有朦胧,没有娇柔,更没有刻意追求华丽。明达畅快,韵味浓厚,徐徐展开了一副四十年战友情的浓浓画卷。其《离岗一周年》“去年今日一周年,告别官场登文坛。一朝摘掉紧箍咒,摇头摆尾不回还。”“去年今日一周年,未雨绸缪早盘算。谁也不能干一生,到站下车皆自然。”一身的轻松洒脱,毫无恋栈之心；告别厌倦了的官场,走向一生钟情的新天地。其宽容豁达,轻松自在,心旷神怡,油然而生。

意境是诗者追求的最高境界。有境界,二者随之矣。”、“词以境界为最上。有境界则自成高格,自有名句。”事实上,意境并不玄奥,是诗人主观的意象与客观景物的统一,是形与神、内情与外景完美和谐的融合。但凡好的诗词作品都讲究意境。纵览承新先生的大部分作品,创作中对意境运用娴熟,虽着墨不多,但不乏佳品。我最欣赏《江南的小楼》“江南的小楼,就像多彩的立轴。与绿色为朋,和江水交友。瘦、瘦的精到,巧、巧的出头。眉目传神都是爱,举手投足招人瞅。早被朝阳推去展出,晚被夜幕悄悄收走。倘若谁人与此一面,梦中仍念江南的小楼。”作者把亭亭玉立在水岸、掩映于花草树木之中、记录着历史变迁的江南小楼,简直是拟人化了!她沐浴在晨霭消退的朝阳下,陶醉在霓虹闪烁的夜幕中,眉目传神举手投足都深深地嵌入观赏者的心中。诗人梦中追忆的是令人神魂颠倒的江南小楼还是玲珑阿娜瘦瘦精到似乎立于画轴中的江南美媚,令人回味悠长,不能自已,让多情的读者产生了无限的想象。

承新先生是从我们家乡走出来的乡土诗人。他的诗结晶着难以忘怀的家乡情结,通透着不容消失的乡土气息,散发着令人陶醉的泥土芬芳。这是与出身和经历分不开的。他出身在萌山脚下的一个农民家庭,自小饱受中国式农村教育的熏陶,自己的根深深地扎在家乡的土壤之中,脚上曾经沾着牛粪,身上还附着着泥土。后来从部队转业到政府部门,2004年下派龙泉村帮助工作,与干部群众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农村的风土人情,农民的喜怒哀乐,世间的人情冷暖,社会的世态炎凉,包括风雨雪霜、阴晴圆缺,成为了承新先生创作的主题,形成了自己的特色。我就是我,我不是学究,不附庸风雅；我不是现代派,不矫揉造作；我更不是印象派,不朦胧玄虚。

有了这样丰厚的履历,他的每一首诗都是唱给家乡的。2004年10月,在龙泉村的山上发现了一条古老山路,他细心地观察崎岖而深遂的车辙,心灵受到强烈地震撼,灵感油然而生,信手写下了《山路上的车辙》:“山路上我看见一道车辙,就像一位累趴了的老爹,整个脊梁都被历史扭曲了,不是东倒就是西斜。但他弯曲不断,拧而不折。不呻不吟,不诉不说。无限延伸着奉献,承载着民族的重托。仿佛在展示着一种精神,激励后人代代去学。”一条古老的山路车辙,从古到今演绎着一个地域生生息息不断进取的的精神,伴随着山路弯弯逶迤前行,一代一代艰难地传承。一条似乎已经被人忘却的山间小路斑斑痕迹的车辙,在承新先生的笔下,竟然泥土芬芳升华为拧不折拉不断的民族脊梁。

承新先生的乡土情结始终突出了“我”这条主线。写诗,可以直接写我,可以写一个国家、一个民族,可以写家乡、家庭,可以怀古咏物,可以写山水田园。不论写什么题材,都须有我,都要在表达所描述的对象时,将作者独特的见解、新颖的情怀以及喜怒哀乐渗透其中,活脱脱地呈献给读者。承新先生热爱家乡的山水田园,钟情故土的乡村父老,挂牵世间的人情冷暖,甚至对风雨霜雪都寄寓着无限的情怀。他写司空见惯家乡的雨,写在黄山婺源遇雨,写南通的雷阵雨,写海南亚龙湾的雨,甚至写欧洲的雨,似乎与雨有着不解的缘分。

承新先生是成功的。他著述颇丰,先后有《让心美拥抱祖国》、《苗得雨诗文启示录》、《臧克家诗文启示录》等著作问世。他任人评说,我行我素,沿着自己的路不懈追求顽强地走下去,终于形成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蕴藏着家乡的气息,散发着泥土的芬芳。记得蒲松龄志异书成之后,多有冷漠,世人评价褒贬不一。渔洋山人看后当即赋诗《戏书蒲生<聊斋志异>卷后》,以幽默的口吻点赞:“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料因厌作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此诗深深地感动了蒲松龄,随即写下了《次韵答王司寇阮亭先生见赠》:“志异书成共笑之,布袍萧索鬓如丝。十年颇得黄州意,冷雨寒冬夜话时。”一唱一和,遂成为《聊斋志异》书成之后讲评的一段佳话。大概著名诗人苗得雨先生对《桃花依旧笑春风》的评注,在承新先生心目中,颇有异曲同工的感觉了。

承新先生已近古稀之年,几十年的创作风格不变,几十年的历程日新。无论是诗歌还是散文,无论是赏析还是评论,一直沿着自己的路子走下去。我就是我,几经风云,诚如这本诗集的名字,桃花依旧笑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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