资本市场能否解救幼稚职业足球?

□王浩明

4日晚,恒大在更衣室解雇执行主帅卡纳瓦罗,宣布巴西人斯科拉里接任,这已经是这家俱乐部五年内第四次换帅。在年年有冠军的情况下,为什么恒大会如此任性地换帅?恒大每逢换帅,言必称战略,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战略?中国足球的职业化何时能脱离幼稚阶段?

卡帅一直都是“过渡产品”

2014赛季末意大利老帅里皮在济南客场夺得中超冠军后,自行在新闻发布会上宣布不再担任主教练。这让恒大俱乐部非常被动,管理层与里皮沟通后,里皮才表示继续担任主教练的职务,卡纳瓦罗担任执行主教练。

但里皮去意已决,今年2月底,在俱乐部多次挽留的情况下,银狐宣布辞去恒大俱乐部的所有职务,卡纳瓦罗仓促走上前台。

卡纳瓦罗从一开始就是恒大的权宜之计和过渡产品,俱乐部从未将他当成长期主帅的候选人。因为里皮的突然离任,恒大无法在短时间内搞定新帅,才会让卡纳瓦罗暂时充充门面。面对突然的解雇,卡纳瓦罗仍以微笑面对,显示了极强的自制力。从他短短的执教表现和被解雇时表现出的心理素质来看,卡帅在得到足够的历练后,绝对有潜力成为一名世界级主帅,可惜恒大等不了这么久。

恒大为何如此“任性”

2010年3月25日,恒大刚刚完成收购后,李章洙接替本土教练彭伟国。韩国人率队夺得当年中甲冠军和次年中超冠军后,在2012年5月17日“被下课”。意大利人里皮接过教鞭后,带领恒大连续三年获得中超冠军,并在2013年夺得亚冠冠军。在里皮宣布辞职后,卡纳瓦罗于2014年12月1日接任。

这期间,除卡纳瓦罗接任里皮乃是不得已而为之,其余几次换帅都是恒大主动策划并实施的,且都事发突然,丝毫不顾及感情,似铁石心肠。作为本土球星,彭伟国走上教练岗位后在广州颇有人气。恒大在刚刚完成收购后不到一个月,就将其解雇。李章洙的下课则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韩国人在率队客场战胜泰国武里南联队,杀进亚冠16强后,在回程的飞机上遭遇解雇。此番卡纳瓦罗下课,在比赛结束后实施,卡帅甚至没来得及开发布会,球员在更衣室被惊呆乃至痛哭流涕。

纵观几次换帅,恒大官方均会以“战略”等字眼来解释,究竟什么是恒大的战略?“寻找世界名帅,以实际行动促进中国足球水平提高。”这是恒大的官方表述。我们不否认这家企业的社会责任感,但更不能忽视,五年四次换帅究竟给恒大带来了什么?

折射中国职业足球幼稚

在商言商,恒大换帅是一种商业模式。而对基于俱乐部的事件营销来看,换帅显然是最有效和最具持续性的杠杆。

除了捧到手软的冠军奖杯,更多的是“注意力”。这个注意力并非恒大俱乐部,而是恒大集团。一次次的事件营销,清晰地展现出恒大要的就是“头条”——花钱多不怕,争议多不怕,但事发一定要突然,人物一定要够响亮。无论是传统的地产业务,乃至恒大冰泉和粮油等新涉足产业,都需要营销的载体,恒大俱乐部就是载体。

其实,里皮的影响力和知名度已经足够让恒大时不时上个头条,里皮在任期间,恒大由开始时爆炸性炒作向细水长流式的渗透性炒作转型,但无奈意大利人突然辞职。接任的卡纳瓦罗虽然“颜值爆表”,但除了本地球迷和卡帅的若干铁杆粉丝欢呼雀跃,无论是恒大俱乐部还是恒大集团在里皮辞职后的影响力都出现了滞涨乃至下滑。因此,在这个时候,必须要出现一个强烈的刺激。特别是在中国足球即将迎来大刀阔斧的改革和发展之际,在阿里入股,未来更是面临多个战略投资者介入并运作上市的节骨眼上,恒大怎么能允许自己脱离中心,脱离焦点。

恰如一位证券业人士所说,如果恒大未来要上市,斯科拉里给股票带来的估值提升,足够支付一百个卡纳瓦罗的年薪。

从另一方面来看,恒大的“换帅商业模式”恰恰体现了中国的职业足球仍处在一个幼稚阶段,俱乐部无法造血,投资人也不能只出不入,这样的机制必然导致各种奇怪事件出现,未来各种奇葩商业模式恐怕还会层出不穷。

资本市场能否解救职业足球

恒大的任性无法过分苛责,因为他们确实是花自己的钱,并实实在在投入,拉动了中国足球市场多年未见的繁荣。然而,电视转播收入、比赛日收入等等问题的突破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职业俱乐部实现公共化很难。以恒大为例,假设广州市能够通过体育场入股,恒大再引入多个战略投资者,未来上市成为一个公共俱乐部,队名如愿中性化,它的价值观无疑会更加成熟,人情味会更足,会更在乎铁杆球迷的感受,或许会真正走上“百年俱乐部”的道路。

解铃还须系铃人,资本的事情若能交给资本市场解决,是否会为中国职业足球的发展探索出新路?(据新华社埃德蒙顿6月4日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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