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枚纪念章

□刘珅

这个国庆尤为值得回家,一个月前那场阅兵的激情还未散去,家里姥爷的人民抗日战争胜利70周年纪念章又让我期盼许久。

生命总捉摸不定,但也不全是坏消息。夏天的时候妈妈说,姥爷的病情不乐观,家人已有心理准备；幸运的是立秋后却略为好转,9月3日这一历史性时刻到来前还出了院。当天一早,六个儿女一起陪他看了阅兵。

家人说,已记不清姥爷上次看电视是什么时候。这次我拿起手机给姥爷拍照,挂着纪念章的他吃力地昂首挺胸,我似乎看到了9月3日的情景,又隐约想见了70多年前戎马倥偬的岁月。

断断续续地姥爷还是跟我聊了几句。他1944年参军,陈毅的兵,1957年在厦门鼓浪屿退伍。十年前的国庆重回鼓浪屿,他说自己想起了很多老战友；我告诉他,有些人在某时某地甚至就是今天,也会想起他。

在浴血奋战的年代,作为卫生员的他救过很多战友。济南战役过后,高粱地里的意外发现让他挽救了一名战士的生命；打淮海时,激烈的战况使他们团所剩无几,救了不少,无能为力的也很多。

他也跟冲锋的战士们一起练习射击,说自己曾击中过一名敌人,可能不是要害；踩过一次地雷,也许是炸飞了的“支前棉袄”护佑了他,但他说自己没做过亏心事,上战场也不怕。

多年来求学工作在外,我参加的家庭活动很少。山东老战士纪念广场在2010年落成,姥爷全家几乎到齐了。手捧彼时彼地的家人留影,老战士纪念墙中间的浮雕上,依稀能看出战士们南征北战冲锋杀敌的情景；纪念墙上有姥爷的名字,每个到场的家人依偎在一起,留了照片。

这次我查阅资料,纪念墙刻有27262名老战士的名字,肯定还有遗漏的无名英雄,愿他们都能安息。

儿时我曾“顺”走了姥爷一枚毛主席纪念章,所幸没有遗失,如今翻出来仔细瞧,是纪念中共九大的,离今已45年。

两枚沉甸甸的纪念章,老的红痕斑驳,新的金光闪闪。若再过45年,岁月肯定会使它们褪去一层颜色,但其中凝聚的这份保家卫国的精神,定会永不退色而薪火相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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