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曼的后半生开到荼靡花事了

□本报记者 徐敏

胡适说，陆小曼是北京城一道不可不看的风景。陆小曼的人生，因为天才诗人徐志摩的出现和离世发生着戏剧般天翻地覆的变化。大家记住了她“徐志摩遗孀”的身份，也因纷飞的八卦与误解，遗忘了真实生活中陆小曼是怎样的人。

近日，陆小曼选集《开到荼靡花事了》出版，囊括了她的散文、书信、札记等题材，全面、多维度地还原了一个真实的陆小曼，再现了民国才女真实的一生。

余生中多次“哭志摩”

丈夫徐志摩的死可谓是陆小曼前后半生的分界线。前半生的她犹如带刺的玫瑰妩媚妖娆，令人仰止；后半生则在风雨中飘摇，告别了爱情、财富甚至美貌。前半生的陆小曼是名媛，后半生的陆小曼只是“徐志摩遗孀”。

在徐志摩空难去世一个多月后，1932年初，陆小曼写下了著名的悼念徐志摩的散文《哭摩》。文中写道，“我深信世界上怕没有可以描写得出我现在心中如何悲痛的一支笔。”“我恨这世界，我恨天，恨地，我一切都恨，我恨他们为什么抢了我的你去，生生的将我们两颗碰撞在一起的心离了开去，从此叫我无处去摸我那一半热血未干的心。”陆小曼对丈夫的一番真情深深浸透在文字中，可以说是字字泣血，句句洒泪。

陆小曼在后来的很多文字中多次怀念徐志摩，文笔大方，感情直露，丝毫不隐藏自己身上夹杂的爱与痛。两人在恋爱时，徐志摩曾经写下一组日记和书信，集结为“爱眉小札”。1936年出版《爱眉小札》单行本时，陆小曼作序回忆起了自己苦乐交织的生活，“我不觉要向上天质问为什么我这一生是应该受这样的处罚的？是我犯了罪么？我们既然在那样困苦中争斗了出来，又为什么半途转入这样悲惨的结果呢？”“只可惜现在偏留下我，虽然手里拿着一支笔，却再也写不出我回肠里是怎样的惨痛，心坎里是怎样的碎裂。”在后来的《中秋夜感》《〈志摩日记〉序》中，陆小曼一如既往地表达着对徐志摩的怀念。

不管陆小曼笔下的“哭志摩”写得多么悲切动人，却始终没有从世人那里得到太多的理解和原谅。徐志摩坠机身亡后，不少朋友闻讯后纷纷与陆小曼断绝了关系，认为是陆小曼的拜金奢靡害死了徐志摩。其实，直接导致徐志摩乘坐上那架失事飞机的是参加林徽因的演讲。然而，外界争议再大，陆小曼也不辩解，却是终身服素，卧室里一直挂着徐志摩的大幅遗像。

在《哭摩》里她还说：“我一定做一个你一向希望我所能成为的一种人，我决心做人，我决心做一点认真的事业。”这个事业，便是终日在家中画画、编《志摩文集》，过完了自己的后半生。1965年陆小曼病逝时，唯一的遗愿是和徐志摩合葬，不过这个要求被徐志摩与张幼仪的儿子徐积锴拒绝。

无儿无女与病榻为伴的后半生

亦舒在《喜宝》中写过，女人一生，要么有很多很多爱，要么有很多很多钱。若两者皆无，那么有健康也是好的。可是陆小曼偏偏曾经拥有过难以兼得的宠爱与财富，却忍受了一辈子的病痛。

早在《哭摩》一文中，年仅28岁的陆小曼就写道：“生龙活虎的你（指徐志摩）倒先我而去，留着一个病恹恹的我单独与这满是荆棘的前途来奋斗。”不到三十岁的陆小曼便是“病恹恹的”，这不由得让人想到和她长期吸食鸦片以及与第一任丈夫王庚离婚时堕胎有关。因为发生医疗事故，这次堕胎让她终生失去了生育能力，余生大多数时间与病榻为伴。受西方思潮的影响，民国那会儿文人们闹恋爱追求的是“灵与肉的结合”，陆小曼自述病情沉重得“一过夫妻生活就要晕厥”，看来他们是无法充分实现“灵与肉的结合”了。再加上没有儿女，陆小曼后半生可谓孤苦无依。

陆小曼为数不多的散文中，除了回忆徐志摩，描写自己病痛的篇幅也占了很大比例。在世人的眼中，她是活跃在大上海的交际花，殊不知陆小曼的身体有多弱。《随着日子往前走》一文中，她写道，“眼睛看白纸上好像每个字都在那儿跳跃，我还以为是病后力弱眼花。再过一会儿就更不成样了：头晕，手抖，足软，心跳，一切的毛病都像潮水似的涌上来了。不要说再往下写，就是再坐一分钟都办不到。”徐志摩去世二十六年后，陆小曼在《记〈志摩全集〉编排经过》的文章里还是屡屡提到自己的病体，“（徐志摩）遇难后，我一直病倒在床上一年多。……后来与商务印书馆反反复复的接洽工作都是在病床上完成。”“一九五零年我又大病了一场，在床上整整睡了一年多。……想到这些，更增加我的病情，我消极到没法自解。可以说，从此变成了一个傻瓜，什么思想也没有了。”

对于陆小曼没有任何名分地与翁瑞午同居很多年，很多人不理解，连胡适也一度看不下去，写信要求她和翁瑞午绝交，甚至愿意承担她的生活费。其实，翁瑞午自有他的过人之处。这人习得一手好推拿术，徐志摩还在世时就请他上门给陆小曼治病。经翁瑞午推拿之后，陆小曼的疼痛大为缓解。翁瑞午有手到痛除这样的本事，陆小曼如何能够离得开他？对于她来说，翁瑞午才是能医她的药。理清楚了这一点，才会明白陆小曼为何婉拒胡适的援手而坚持对翁瑞午不离不弃。

泰戈尔视陆小曼夫妇如子女一般

1924年时，泰戈尔曾经协同徐志摩、林徽因同访济南。当时济南报纸的头版头条新闻大标题称“东方诗神偕同金童玉女抵济”，报道同时形容：“世界著名长髯诗翁泰戈尔先生与长袍面瘦诗人徐志摩和艳如花的林徽因小姐，如同松竹梅一幅动人的画卷。”

其实，陆小曼和泰戈尔的缘分也很深，泰戈尔甚至视他们为子女一般。两人刚结婚后不久，泰戈尔就给徐志摩发来一封电报，说一个月后到上海，就住在他们家。当时陆小曼夫妇的经济条件并不太好，一共三间半屋子，也没有富丽堂皇的家具。回绝泰戈尔，怕伤了他的美意；接受他，又没有地方可以安排。去码头接泰戈尔时，陆小曼对这位崇拜的印度老诗人的第一印象是，“第一感觉的，就是怎么这个印度人生得一点也不可怕？满脸一点也不带有普通印度人所有的凶恶的目光，脸色也不觉得奇黑，说话的音调更带有一种不可言喻的美，低低的好似出谷的黄莺，在那儿婉转娇啼，笑眯眯的对着我直看。”

回到家中，泰戈尔竟然对陆小曼口中的“破家”十分满意，连特意为他准备的一间小印度房间也不要，倒要让他们陪他睡平日里两人睡的床。“他看上了我们那顶有红帐子的床，他说爱它的异乡风味。”就这样，泰戈尔在陆小曼和徐志摩家住了两三天，三人的感情十分亲热，每天都是聊到半夜。后来，陆小曼在《泰戈尔在我家》一文中详细记录了这次接待泰戈尔的情形。陆小曼写道，泰戈尔对他们夫妻就像是对待自己的儿女一样。有一次，泰戈尔带他们去赴一个同乡人请他的晚餐，对方都是印度人。泰戈尔将他们两人介绍给自己的同乡时，说是他的“儿子媳妇”。陆小曼说，这能看出来泰戈尔对徐志摩的喜爱程度之深。这次见面，徐志摩还答应泰戈尔八十岁时一定亲自去印度为他祝寿，谁料次年徐志摩就遇难去世。

1949年时，陆小曼收到了泰戈尔在北大学习中文的孙子Cmtie的一封信，说祖父已经去世，找了好久才联系到她。Cmtie跟她要徐志摩的诗歌、散文，说是准备将徐志摩的作品翻译成印度文。可惜因为陆小曼病重，1950年才看到这封信，再去信北大时，Cmtie已经离开，从此失去了联系。陆小曼十分抱恨，后来还辗转找过他，不过终究没有寻到他的下落。

陆小曼十分珍爱泰戈尔给其夫妻俩的小诗。诗歌是这样写的：亲爱的，我羁留旅途,光阴枉掷，樱花已凋零,喜的是遍野的映山红，显现你慰藉的笑容。

新闻推荐

全市征兵工作会议召开吴德生孟涛出席

本报7月21日讯（记者陈彦杰通讯员武永辉李树超）今天下午，在组织收听收看了全国、全省征兵工作会议后，济南市召开征兵工作会议。会议总结了去年全市征兵工作情况，分析当前征兵形势，部署今年征兵任务，进一...

济南新闻，弘扬社会正气。除了新闻，我们还传播幸福和美好！因为热爱所以付出，光阴流水，不变的是济南这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