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故乡“办玩”时

□曲征

过年时,笔者不禁想起上世纪80年代初,故乡在春节期间“办玩”的场景。

“办玩”一词,老年人知道这是家乡人对舞狮子、耍龙灯、踩高跷、扭秧歌等民间艺术的总称,但要搞一场像模像样的办玩活动,谈何容易。

首先是演员问题就很棘手。这个任务分摊给了每个生产队,生产队要求每户出一位男演员,凡不好意思走出家门的,到排练的时间,就派几个人在他家门口敲锣打鼓,直到把他“震”出来为止。有位小伙子,十分爱面子,总放不下架子,结果生产队在他家门口敲了三天锣鼓,才把他“震”出来,大家都叫他“锣鼓三天”。我因为考上了师范学校,户口不在家乡,所以避免了出演的尴尬,不过,按照“不出人就出钱”的规则,我家还是拿出一些钱来支持办玩活动。

演员凑齐了,排演活动就开始了。在老年人的训导下,小伙子们穿起行头,伴着锣鼓的节奏,扭动身体体。因为村子大演员多,长长的村街两侧都站满了花花绿绿的男演员,煞是好看。

排演从正月初四开始,一直到正月十三才结束,节目已经演练得炉火纯青。正月十四、十五是正式演出的时间。那两天,周围各村的群众一大早就向我村聚集。演出地点在村子北首的一大片空地上,演出时人山人海。正式开演了!长龙舞得朝气蓬勃,狮子耍得热血沸腾,高跷踩得灵活多变,旱船划得得心应手,县官扮得幽默诙谐,秧歌扭得整齐划一,“老汉推车”推得气喘吁吁。动人的表演配上有节奏的锣鼓是那么巧妙,许多观众也不由自主地加入到演出的队伍中,和演员们一起扭动。那一年是我第一次观看故乡的办玩活动,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

将演出推向高潮的是一个叫做“卷帘子”的节目,具体表演方法已经忘记,只记得许多人围成许多圈儿,外圈的人开始往一个方向跑,里圈的人依次跟着往外跑,越里面的跑得越快才能跟上,一旦有一个人跟不上,节目就会表演失败,所以参加表演的演员必须年轻力壮,并且保证不能掉队……

那两天,外村来的观众如果在我村有亲戚,中午就到亲戚家里吃饭,没亲戚的,尤其是女孩子,就被她的同村人叫到亲戚家去,与这家的男演员一见面,说不定一桩姻缘就成了。那几年村里的小伙子很好找对象,与办玩有很大关系。我没参加办玩演出,但也跟着沾了光,差点与一位美丽可爱的外村女孩结为连理。我私下想,这也是聪明的故乡人当时举行办玩活动的动机之一吧。

几十年的时光悄悄流走,我依然难忘故乡“办玩”的情景!

(作者系济南市长清第五中学高级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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