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游戏 骑驴

□曲征

骑驴,是笔者少儿时代常玩的游戏。那时,男同学经常在课间玩这种游戏。因为其具有一定的危险性,且现在的孩子兴趣点很多,所以这游戏基本上已经绝迹。

其游戏规则并不复杂。先分成两队,两队人数要相等。然后两队各选一位代表,用剪子包袱锤(故乡人称“将军保儿”)的方式,决定哪个队当“驴”,哪个队来“骑驴”。输者为“驴”,赢者“骑驴”。

当驴的一队,先选出一人当“立柱”,倚在墙根或者靠在大树上,该队的第二队员弯腰90度,用头顶在“立柱”的裆部,双手紧紧抓住“立柱”的大腿。第三队员也弯腰并头顶第二队员的裆部,且双手紧紧抓住第二队员的双腿。以此类推,排成一条长龙,等待另一队来“骑驴”。

“骑驴”一队的队员从远处依次跑来,并依次骑在早已排成的“长龙”上面。第一位跨上来的队员,距离“驴”队“立柱”最近,两人就通过剪子包袱锤方式决定输赢,输者一队就接下来当“驴”,赢者一队便准备“骑驴”。

当然,规则之中还有一些细节。比如,“立柱”是轮换着当,并非一个人当到底,目的是让每个人都有一次不被骑的机会。再比如,骑驴一方跨上“驴”之后,就不能再往前移动,移动就算输,并且骑驴一方队员必须全部骑到“驴”身上才行,倘若有一人从“驴”上被挤下来,该队就算输。所以骑驴一方的第一位队员必须尽量往前跨,其位置距离“立柱”越近越好,第二位队员也要跨到与第一位队员紧挨着的位置,目的是使后面的队员都能够骑上来,防止因空间不足掉下去。此外,当“驴”的一队,队员要挺直双腿,不能歪倒,也不能被压塌,否则也被判输。游戏时,骑驴的一方常常找寻对方最瘦弱的队员,并猛地骑上去,希望将其压塌,但实际上,那时的孩子一般都泼辣抗压,被压塌的情况很少。

记得那时,孩子们在剪子包袱锤的时候,常常一边出招,一边颇有声势地喊叫“得幺得[deiyaodei]!”“得幺得!”所以,“骑驴”游戏,在故乡也被叫做“得幺得”。记得那时一到体育课或者课间,男孩子们就相互邀约,“咱们来得幺得吧!”立时,两队人马聚集一起,开始游戏。

不过,这种游戏有个硬伤,就是一旦有孩子使坏(我们叫“发坏”),就容易出现不公现象。比如,甲对另一队的乙有矛盾,当乙当“驴”的时候,甲会联合丙都往乙身上猛砸。再比如,倘若“立柱”与本队人员关系不好,在与骑驴队剪子包袱锤的时候,就递个眼色,双方故意成平局,以延长本队队员当“驴”的时间。甚至已经决出胜负,也故意口称“还是平局”以便再决,而本队其他队员都在弯腰低头当“驴”,根本不了解上面的情况,所以有时不免高叫“上面决出来了没?俺实在撑不住了!”

现在想想,这种游戏真的充满危险性,有些瘦弱的孩子被身强体壮、人高马大的孩子从远处跑来,猛地砸在身上,能不砸出毛病?但奇怪的是,在笔者的孩童时代,竟无一例因“骑驴”而发生伤害事故。也可能正是这种充满危险性的游戏,才锻炼了孩子们的胆量,同时也锻炼了他们坚强泼辣的腰身,所以才没有出现伤害事故吧!所谓“见风雨方强大,在温室定脆弱”。

于是突发奇想,倘若现在的校园里出现“骑驴”游戏,那么会出现什么情景呢?学校领导与老师,肯定会战战兢兢地赶紧阻止,而家长肯定会大呼小叫地呼吁学校采取行动赶紧杜绝!而以目前学生的体质,玩这般游戏,要不出现伤害事故,恐怕谁也不敢保证。呜呼!此一时,彼一时也!

(作者为济南市长清第五初级中学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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