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欢 豆豆

□吴 明

欢欢、豆豆曾经是我的无言朋友。十多年前，母亲驾鹤西去，因此我有了大把时间，为排遣思念，选择上山散步晨练。我家东边不远处有个小山岭，被苍松翠柏绿遍，幽静的山林中，一座独门独院的二层小楼，那就是它们的家。

欢欢、豆豆的名字是我给它们取的，至于它俩本来的名字叫什么，我则不知道。欢欢是妈妈，长着一双大眼睛，两只大大的耳朵，瘦瘦的身体披着金黄色的毛，只有尾巴尖上有一点点的白毛毛，长长的尾巴打成一个圆圈高高翘起。豆豆是孩子，大概胎毛还未褪尽，毛色不及妈妈的漂亮，但它肉滚滚胖嘟嘟如婴孩般可爱。

第一次与它们相遇在山林中，妈妈正带着孩子做功课，奔跑，急停，转身，叼石块，然后互相追逐嬉戏……不仅让我免费看了一场动物表演秀，还欣赏到一幅母子同乐图。母子俩在山林中恣意嬉戏，令我怦然心动。

自此，我经常看它们的免费表演，也带点食物给它们。一开始它俩并不接受我的好意，面对香喷喷的火腿肠，只是闻一闻，眼睛里充满疑惑。时间长了，经过几次三番思考，才消除疑虑。

我们熟悉起来，只要听到我的脚步声，一大一小就会像箭一样飞奔而来。先是见面的亲热礼：摇头摆尾、跳跃撒欢，然后，欢欢会或坐或卧一边，静静地看着我做操打拳。豆豆是个不安分的小顽皮，不是咬咬裤脚，就是抓抓鞋带。它不只会捣乱，还是一个小聪明蛋，能听懂我发出的指令，会按照要求坐下、躺卧、跳跃、打滚。

欢欢是称职的守卫，不论是休息还是玩耍，都不会远离工作岗位，时刻保持高度的警惕，一旦有陌生人走近院子，它就会发出低沉的警告声，如果警告无效，它一跃扑到院门口，支棱着耳朵，四脚挺立，眼睛露出凶巴巴的光，那架势昭告来者：再往前一步，张口就咬啦。直到陌生人退出它的警戒线，这才收兵。

欢欢还是个有情有义的狗狗。有几天没有上山，数天后来到小山岭脚下，远远地看到欢欢站在山坡上，它一看到我就颠颠跑来，围着我上蹿下跳，尾巴摇得快要掉下来，像是见到久别重逢的主人。当时并没有意识到欢欢是在有意地等待，以为它是在跑着玩遇上的。但是，以后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就知道了欢欢是在等我。它不仅认识了我，还记住了我上山的时间与路线。

每当下山，欢欢、豆豆这一大一小，又会依依不舍地送了一程又一程。它们两个默默地跟在身后，不再欢呼雀跃。走走停停目送我远去，像是依依惜别，又像是祈盼明天的重逢。相见与分别表情截然不同，怪不得人们说，狗是人类忠诚的朋友，由此可见一斑。

每天上山不只是锻炼身体，还因为认识了欢欢、豆豆，给我带来另一种生活的情趣。上山，有欢欢、豆豆热情迎接，下山有它们深情的远送。偶尔几天未到，再来时，又是一场久别重逢的喜悦会……

然而，这一场友谊盛宴，在一个秋日戛然而止。那天，秋风摘下一片片树叶，把斜斜的石径装点得色彩斑斓，寂静的山林中，欢欢、豆豆没有箭一般飞来。是主人将它俩拴住了，还是……我不敢再往下想。

怀念无言的朋友，你俩还好吗?

（作者系济南市民主评议市民巡访团副团长，山东省散文学会会员。）

吴明老师的这篇文章应该是一篇“纯天然”的作品，无意为之，却别有韵味。作者看起来并没有刻意地字斟句酌，把文章雕琢得珠润玉圆，但的确传达出一份淡淡的、让人能记得住的情谊。无言的朋友，有声的友谊，让人慰藉又欢欣。结尾也应该是“天然的”，自然呈现出一种开放性，戛然而止，引人联想。

新闻推荐

75岁老读者韩庆祥为《济南日报》战“疫”报道点赞 “这100天的报纸，我要好好珍藏”

济南战“疫”，有你有我。疫情发生以来，《济南日报》用一篇篇关注一线、来自一线的报道，为各行各业的“逆行者”...

济南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济南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