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连载177滕县保卫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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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旅部指挥所建在北沙河阵地往东北上沿的一个小山坡上。说是叫指挥所，只不过在小山坡的战壕里，用粗木头搭了顶棚，顶上又培了鲜土，左右有能往东西战壕的通道，往东西北面皆有瞭望洞，能俯看大部分战场。

旅长吕康在指挥所瞭望洞旁边，正心焦如焚地举起望远镜瞭望着。北沙河第三道防线，不像普阳山阵地，那里有一道延伸到微山湖的山包丘岭，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而阵地到了北沙河附近，基本上是一片平原，阻滞敌人主要是一条不大的河流。他看到各个阵地皆战事吃紧，到处是与敌人激战的场面和炮火弥漫的烟雾。

指挥所里乱声起伏，电话声，求援者，喊声不断。这时，一警卫叫他：“旅长，七二七团团长张宣武电话！”

吕康一喜，赶紧跑了过来，接过那战士手里的话筒就喊：“喂，喂，我是吕康。我是吕康……什么，什么？张团长，你要坚持，一定要守住阵地。什么？援兵！我明确地告诉你，我这里敌人进攻也很猛烈，一兵一卒我也派不出。你一定要死死地守住阵地……”

吕康正说着，一颗炸弹落在指挥所外边，轰的一声，震下的黄土落他一身。他甩甩头，吐了一口，对着话筒大声喊：“张团长！张团长！怎么样了？怎么样了？你说什么，听不见。”

电话中传来张宣武的声音：“旅长，旅长，我们请求支援，武器太差了，打一会就卡壳！旅长，旅长，我们已经打退了敌人的四次进攻。伤亡很大，伤亡很大！”

吕康说：“张团长，你要明白，这里是三线阵地，你这里失守，滕县城就完全暴露给敌人了，滕县城危在旦夕。丢了阵地，你们一个都不要回来。”

电话里传来张宣武的声音：“人在阵地在！人在阵地在！”

吕康放下电话，焦急地走出了掩体。

这时，跑来两个满身硝烟的士兵，后面还有互相搀扶的伤兵。一个士兵看见吕康，气喘吁吁地说：“报告旅长，我们的阵地……丢了。”

吕康急切地问：“部队呢？你们营长呢？”

那战士低下头，哽咽了：“都……都牺牲了。”

4

负责进攻北沙河阵地的正是日军少壮派指挥官濑谷。濑谷见自己组织的又一次冲锋被击退，气得哇呀呀怪叫：“巴嘎！”他朝刚从阵地上退下来的小队长扇了一记响亮的耳光。

小队长有些委屈，但不敢有丝毫的显露，他摸着自己滚烫生疼的脸，进言说：“中国军队的防守太猛，要坦克、火炮的支援。”

一句话提醒了濑谷启，在新的一轮冲锋中，他调动了火炮、坦克、装甲车等现代军事设备，想一举成功，把北沙河阵地碾为平地。首先动用火炮，隐藏在山坡后面的火炮一起射击，炮弹像黑老鸹一样，黑压压地落在了阵地上，相继炸响。掩体、战壕，整个阵地似乎翻了个个。紧接着坦克、装甲车排成两队，向刚刚被掀翻的阵地轧去。

阵地上，被尘土掩埋的战士纷纷爬了出来，抖了抖身上的泥土，又伏在已被摧毁的位置上，严阵以待。

坦克车、装甲车已翻过前面的山包，近在咫尺了。张宣武大声命令：“爆破手，上！”

像以前演示过的一样，掩体里站起几个战士，夹着炸药包，冲出掩体，跳跃、翻滚越过了开阔地，皆隐蔽在深坑或大石的后面，有人中弹倒下了，但更有人冲向坦克，把炸药包放在滚动着的履带下面，拉响了炸药包，轰隆轰隆几声巨响，一辆坦克翻了个个儿，一辆坦克的履带哗啦啦脱下，也停下走不动了。但仍有坦克安然无恙，乌龟一样的继续向前开进。

隐蔽在里边的爆破手，在坦克开过来的时候，及时地把炸药包往前一送。轰，这辆坦克在浓烈的硝烟中剧烈地摇晃着，成了一团不动的火团。轰，又是一声巨大的爆炸，也让另一辆坦克成了一堆废铁。剩下的坦克离掩体不远了。埋伏在掩体外的战士，往坦克上一捆一捆地投着手榴弹。

日军步兵失去了坦克的掩护，就像热锅上的蚂蚁，被炸得晕头转向，四处溃逃。

张宣武大喊：“机枪，机枪！”

战壕里，机枪欢叫起来。

日军步兵一排排倒下，惨叫着，哭喊着，挣扎着，余下的像掐了头的蚂蚱，到处乱撞。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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