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是一个因运河而兴起的古老村庄,也是著名的济宁段十八口之一“种口”。种氏于明洪武二年从山西洪洞县迁移此地,因居住运河口,种姓居多,故名种口村。
运河两岸,红墙黛瓦依水而建,炊烟袅袅,白帆点点,粗犷的船工号子悠扬动听。垂柳轻拂,小桥之下流水潺潺,鸭群在水中畅游,透着无尽的水乡气息。
村西头有禹王庙,村东头有大王庙,还有横跨运河之上的彭口闸,与古老的种口双孔减水闸,都有几百年之久了。一棵古树,一处院落,这里的每个物件,都有着历史的包浆。
大运河经夏镇流过种口村,成了粮食、木材、布匹等南北货物的重要通道,沿岸经济也随之兴起,特别是清代的商船,一来一回,完美地融汇了南北文化。也正是有了大运河,才孕育了扬州、镇江、夏镇、南阳四大名镇。
种口村不是什么名镇,但因为运河,渐渐成了种家渡口码头。乾隆年间运河繁忙兴盛时,种家渡口码头四方通衢,商贾云集,铁匠铺、茶馆、当铺、旅店、钱庄热闹非凡。
大运河的繁荣延续了几百年,1911年津浦铁路通车后,逐渐湮废,上千年的漕运由此终结。抗日战争时期,驻临城日军拆掉村里的庙宇,用来修建石坝村、西万村两座炮楼。几百年的两座庙宇,一时荡然无存。而今,禹王庙遗址仅存两块清代石碑。一块是重修禹王庙碑记,另一块是善信们捐款的功德碑。
因是沙土地,种口运河段每年都要清淤,两岸渐成8座高三十多米的沙山,延绵数公里,蔚为壮观。
上世纪八十年代,当地居民建窑烧砖,或挖河沙运往江苏沛县,至九十年代末期,8座沙山也消失殆尽。
村里民风淳朴,左邻右舍相处融洽。母亲出门劳作常不锁门,即便锁了,也把钥匙放到门槛下。我问母亲,为何不把钥匙带在身上,母亲说:“左邻右舍谁家要是缺点啥了,进不去门找不到想要的东西会耽误事。”
运河上的人家,谁都知道邻居家放钥匙的地方。想借邻家物件,不用给主人打招呼,直接取了钥匙,像拿自家东西一样。铁锁,在村子里就是个摆设。
水上的人家,常年住在船上,以捕鱼为生,以船为家叫渔民。住在岸边的人家,有自己的土地,一边种地,一边打渔,被山里人善意的戏称二湖沿人。村里的老薛去山亭集市买鱼,因价格起了争执,山亭人就说“你看看二湖沿的人红脸汉子,说急眼就急眼”,其实他们不明白,这就是运河人独特的耿直。
这里的人懂得水,懂得品质,懂得生活。男人耕田种地,撒网捕鱼;女人缝缝补补,撑船摇橹,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平淡生活。夜幕降临,捕鱼归来的小船,整整齐齐停靠在了种家渡口,打捞上来的鱼虾送到千家万户。灵性的水,养育了灵性的人,他们用罩、须笼、迷魂阵等各类工具捕鱼,不需要多少含金量高的技术活,勤劳的人足以温饱。
从部队回到地方住进了城里,偶尔回趟老家,见到家乡运河仍然是倍感亲切。
记得小时候,太阳刚刚爬上枝头,母亲们就抱着铁盆,拿着棒槌,去河边洗衣服,有说有笑聊着家常。男孩子在河里戏水,捉小鱼小虾;女孩子坐在岸边加油喝彩,欢声笑语。到了傍晚,水乡的月亮,一个在天上,一个在水里。水生光,月更明,恍若仙境。
有时候,孩子堆里传来熟悉的童谣:“月朗娘,八丈高;骑白马,跨大刀;大刀快,割白菜;白菜老,割红袄;红袄绵,割紫莲;紫莲紫,割麻子;麻子麻,割豆芽;豆芽豆,切腊肉;腊肉腊,切苦瓜;苦瓜苦,切老虎;老虎一瞪眼,七个盘子八个碗。”一首童谣,穿越了运河古村的单调,也给岁月添了无限欢乐。一切都是那样简单、淳朴与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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