敦煌的冬天

好几年了,每年的冬天仿佛一个步履蹒跚的老者,迟迟不肯露面,以至于满树的叶子也一直保持着绿意,在枝头顽强地等待着……

直到11月底,料峭的风才呼啦啦地吹起来。于是,满树的叶子也唰啦啦地飘落下来。

没有雪或者不够冷的冬天总让人很不得劲,总觉得缺点什么,天气不温不火的,人也心里憋屈得厉害,就像总窝着点什么。

记忆里,每年冬天都会下好几场雪,严严实实地包裹了整个收割后的大地、黄土夯墙围成的庄院；记忆里,每一场雪都纷纷扬扬,一下就是一整天；记忆里,雪天里的归人白了眉发,拙了手脚,却含着笑。可逝去的时光永远也不会再回来,就像早已远去的麦田和村庄。冬天沉默着,像一个迟到的小学生,瑟缩地站在门口,总喊不出那一声报告。

地处西北,冬日总显得有些萧索。树枝干巴巴的,田野里光秃秃的,雪一下,就不一样了。原本荒凉的戈壁滩平铺了一层厚厚的白鹅绒,躺卧在南边天际的鸣沙山盖上了厚厚的白棉被,树枝也仿佛穿上了白羽绒的盛装,原本干瘪的大地变得丰腴,单调的世界一下子变得有趣起来,孩子们也有了快乐的理由。

于是,在心头窝了很久的那一团便消散得无影无踪。

对,这才像是敦煌的冬天嘛!

■夏惠

雪落沙山□王斌银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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