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勇新如今和朋友在柳州合开了一家发廊。他说,自己一直憧憬着跟妹妹重逢的那一天。 今报记者 卿要林 摄
今报记者岑琴 见习记者蓝超君
今报6月5日5版刊登了一则哥哥找妹妹的寻亲启事。16年前,兄妹为何离散?16年后,是什么原因让哥哥想找回妹妹?这里面会有一段什么样的故事?出于好奇,记者联系上了寻人者——30岁的陈勇新。
陈勇新要找的,其实是他同父异母的小妹陈雪娇。他向记者讲述了兄妹成长过程中的酸甜苦辣。这么多年过去了,对陈勇新而言,小妹不仅是他童年的玩伴,是曾相依相伴的亲人;在小妹身上,更承载着一段关于家的温暖回忆。
家里多了个小妹
6月5日,寻人启事见报当天,正逢柳州暴雨,陈勇新干脆休息在家等电话。记者联系上他时,他还没得到一丝小妹的线索。
“小妹是1987年生的,今年27岁了。”陈勇新清楚记得。他家原在来宾,有四兄妹,他排行老四,上有两个哥哥和一个姐姐。父亲在他一岁那年,与母亲离婚,去了柳州。而年幼的自己和哥哥、姐姐们被寄养在来宾农村的奶奶家。
父母离婚事出有因,但当时他只是个小孩,并不知道缘由。长大后听父亲提起,离婚时,父亲被母亲的家人打伤,送到来宾人民医院后,又转到柳州市人民医院医治。当时,小妈出现了,在将近一年的时间里,一直照顾父亲,直到父亲痊愈。
大概到了1991年,父亲在柳州的生意做得不错,并在磨滩路附近租了一栋房子,把陈勇新4兄妹接到柳州。此时,父亲与小妈已结婚并有了小妹陈雪娇,当时小妹已4岁。
陈勇新和小妹年纪最接近,加上小妹活泼开朗,很招人喜欢,尽管是同父异母的兄妹,但玩得特别近。
相依为命的那几年
1994年,由于种种原因,父亲和小妈离婚了。父亲在古亭山的古亭春苑买了一套三居室,带着他们5个孩子搬到了那里。那年,陈勇新10岁,小妹7岁。
父亲没日没夜地忙着做生意,经常半个月一个月才回家一次,两个哥哥读初中又住校,家里只剩下他和姐姐、小妹3人。“每天都是我去买菜煮饭,照顾她们。感觉自己就是家里的大人,要担当起责任。”陈勇新回忆。
他说,当时小妹和自己同读一所学校,每天他都骑单车接她上学放学,回家又一起写作业。没有大人照顾的日子,3个小孩就这么相依为命,虽然辛苦,却也单纯快乐。
陈勇新说,小妹嘴甜,长得活泼可爱,又是家里的老小,大家都宠她。记得有一次,哥哥偷了家里的钱出去玩,被大人发现,陈勇新4兄妹被父亲罚跪地,几个人打死不承认错误。最后小妹挺身而出,主动替哥哥“背黑锅”。
虽是同父异母,但孩子们年幼天真,相互之间并没有隔阂。兄妹们在一起生活了7年,这7年也是当时作为小孩子的陈勇新感到最为幸福和温暖的一段时光。之后,一场变故,让这个单亲家庭开始支离破碎。
和小妹失联15年
1998年,陈勇新的父亲与生意伙伴在去南宁的途中,不慎发生交通事故去世了。“父亲不在的消息,是哥哥去处理回来后告诉我的,那时候只懂哭。”陈勇新说,父亲的离开,让他们变成了孤儿。
没多久,小妈出现了,她要把小妹带走。陈勇新记得,小妹被小妈带走是当年的五六月份。临走时,小妈给他们留下了一个座机号码。
1998年年底,已经18岁的大哥卖掉了在柳州的房子,带着陈勇新和姐姐回到了来宾生活。他们就这样与小妹失去了联系。
大概一年以后,陈勇新无意间翻到了小妈留下的座机号码,拨过去才知道,那是一家小商店的公用电话。接电话的人帮他找来了小妹。许久不见,兄妹俩聊了许久,小妹说曾回古亭山找过他们,但没找着。电话里,小妹问哥哥:“能不能送她一个MP3?”陈勇新很爽快就答应了。“当时也是童言无忌,没有真的放在心上。”这是小妹向他提的惟一要求,但他没有兑现,现在想起仍感到内疚。
那次通话,是兄妹俩分离16年间惟一的一次联系。后来辗转各地工作,号码遗失,他们与小妹从此失联。陈勇新说,如今,姐姐嫁到了外地,他也成家立业,两个哥哥都在柳州工作。每次兄妹们相聚,少了一个小妹,他心里时常感到一丝悲凉。
不能割舍的亲情
陈勇新记得,父亲在世时曾说过,没有小妈的照顾,父亲可能活不下来,也不可能养大他们,所以要有一颗感恩的心。他说,自己也曾经历过吃不饱、穿不暖、睡桥底的窘境,风里来雨里去的打拼,如今和朋友合开了一家发廊,成了家,更能体会亲情的不可或缺。
“不是说我们想图什么。只希望逢年过节时,亲人们能聚一聚,叙叙旧就很开心了,这也是过世的父亲最希望看到的。”他说,他不想等到飞黄腾达或是年老以后再去寻找,那时恐怕为时已晚。
他的哥哥姐姐和妻子也都非常支持他寻找小妹的想法,“这两天我没接到一点消息,也猜想过很多可能性。”他说,可能是小妹没看到消息,也可能顾虑小妈的想法等等;但无论怎样,他都希望兄妹能够团圆。
“如果真的让我们重逢,我一定带小妹回家吃一顿我煮的饭菜,不去饭馆,就在家里其乐融融地围坐一桌,感受家里的温暖。再让她看看我可爱的女儿,让女儿知道她还有一个姑姑。”陈勇新这样憧憬着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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