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火是我们这个文明古国最悠久、最普及、最热闹的春节民间文化娱乐活动。早在2500年前的春秋战国时期,就有社火这一民俗活动,由此可见,最初民间办社火的目的,一是为庆贺丰收娱乐助兴,消除疲劳,鼓舞情绪;二是寄托天地、神灵祈祷降福于人间的愿望。随着时代的发展,这一悠久的民俗活动一直延续到今天。旧时过春节,兰州城乡亦玩社火。社火队以村、街道、会馆及殷实商号为单位组
成,其形式独特、装扮典雅、风趣幽默,表演古朴大方,形成浓郁的地方色彩。特别是各会馆的社火,能反映出各自故乡的民俗风情,像陕西腰鼓、河南狮子、江浙的花灯、河蚌姑娘,河州的八大光棍(花儿与少年)等。遍布兰州城乡的社火,一般从正月初六、七开始预备,到正月初十前后开始表演,到元宵节则进入高潮,到正月十六上午便以送瘟神(兰州人称鬼王)结束。兰州郊区社火进城,一为“府城隍爷”进香,二为“父母官”拜年。社火所到之处、遇商号、酒馆、大户人家则鸣炮点香迎接,谓之“接社火”,此时社火队伍立即停下,演全套或部分节目。结束后东家赏以钱币、糕点、香烟为报酬,到官府耍社火、谓之曰“送”,言给父母官拜年。
地道的兰州社火,一般最前面是由方旗、彩旗开道、灯笼作“执事”,接着由“疯婆娘(风婆)”、“雨师”紧随其后,其后为狮子、旱船、高跷、推车子、龙灯、竹马子、大头罗汉戏柳翠、铁芯子(只有财力殷实的街道才有)等等,太平鼓一般殿后。市郊人口稀少、经济差的村社、社火节目较为简略只有几种,但最低标准的、桶鼓、八面锣还是必需有的。
兰州社火中男扮女装的疯婆(风婆)娘,形象其丑无比,一臂挎小筐篮,一手持笤帚疙瘩,蘸上锅灰朝观众脸上抹去,观众不恼,反觉吉祥。而雨师手拿菱形膏药望子,上有“风调雨顺”的字样,翻穿皮袄,头戴破毡帽,和风婆一起用夸张和滑稽的大幅动作扭来扭去,令人捧腹。铁芯子则别出心裁,以巧取胜。比如白娘子手指头上站着惊惶失措的许仙;李彦贵卖水,扁担两头站着追求爱情的黄桂英和灵嘴利齿的丫环。而兰州舞狮子主要表现在领狮把势用绣球逗引狮子时几路干净而又利落的拳脚,推车子则表现出夫妇二人推车行进或上坡时齐心协力的舞姿和“老婆子,拉呀”鼓劲台词。太平鼓队就更能显示出兰州社火的独特风格和黄土高原上人们粗犷而豪放的性格,堪称中国民间鼓舞艺术的奇葩。
兰州社火节目以团队的经济条件而定,有繁有简,各团队的表演技艺水平亦不同,有高有低,各有特色。但社火的组织和内容随着社会的发展而时有变换,赋于新的时代内容。社火的娱乐性质亘古不变。关于兰州社火的介绍,各县、区的文史资料有记述;地方史学者邓明著的《兰州史话》有介绍;官方编纂的《城关区志》、《七里河区志》、《安宁区志》、《西固区志》以及三县县志都有详细的记载;更为详尽的是《兰州市志·文化事业志》以“章、节”的体例,将兰州社火内容和特点全面而忠实的记述。这就是兰州春节的“民俗社火”,受到乡老、民俗文化工作者及地方史专家的一致认可。
就在去年春节期间,一篇由某文化艺术研究员讲述、兰州某新闻媒体记者采写的有关社火的文章拜读过后,感到这篇介绍兰州民俗社火的文章通篇内容与兰州实际的民俗文化不符。笔者查阅了有关兰州文化民俗书籍多部,最近又连续采访了兰州地方史学界及文化部门的学者、同仁及耄耋、古稀乡老数十人,了解到许多兰州社火往事。
该文字说“出发前要到九州台的伏羲庙祭拜”一事,与事实不符。我们知道,九州台在安宁区东,与城关区接壤,兰州人称“九府台”。是一座典型的黄土峁高峰,状如大树墩,海拔2017米,其巅如台,但该山由众多层峦叠嶂组成,石山土盖头,岩石裸露,峻峭嶙峋,沟壑纵横,在罗九公路修通前,人迹罕见。根本无半山腰所谓“伏羲庙”存在,别说社火队,就是单人徒步,也是难以抵达。另外兰州人所言“人日”并非指伏羲。而是正月初七“人日”是人胜节、人生日、七元日等。旧时兰州民间以正月十五前的日子占卜吉凶,认为天气晴明则对生灵有利,反之则有害。它们的排列顺序是“头鸡、(即初一为鸡日,下同)二犬、三猪、
四羊、五牛、六马、七人、八谷、九瓜、十菜、十一的萝卜、十二的葱、十三的苴莲盖塄上蹲”。另据所言,“伏羲的生日是正月初七”也是错误的,因为人文始祖伏羲的生日是农历正月十六,这一天,天水伏羲庙盛况空前,万民前往祭拜。(见天水史话)。
文章称“白塔山的钟不响,初七的社火不能动”是毫无根据的。我们知道,兰州社火是从正月初六、七才开始准备晒鼓、扎纸货、收拾旗幡,初十以后才开始玩,十三社火齐(节目完整),十五达到高潮,正月十六送瘟神(鬼王)。旧时兰州社火并非以乡为单位,而是以村、街组织,进城的目的一是为府城“隍爷”进香,二是为父母官拜年(包括总督府、兰州府、皋兰县正堂,即后来的省、市、区政府)。进城的日子并非同一天,而是习惯性的分别择吉日进城。况且兰山三台阁在上世纪80年代前早已坍塌废弃,何来的钟院?因在上世纪,白塔山的香火渐衰,最后一位憎人钟和尚(俗名钟理慈)也在上世纪50年代还俗在白塔医院当了一名针炙大夫,青铜钟被存放白塔山文昌宫。现在白塔山健在的老人还很多,均不知该文章中所言的社火进城听白塔山的钟声之事。
文中提及“斗社火,古代军阵的遗风”。我们知道,兰州是一个五方杂居的移民城市,这里的人们心胸宽阔对人忠厚不排外。兰州各社火队进城相遇时,都是客气让道,偶然发生摩擦,都是敬烟说客气话相互克制化解纠纷。兰州社火技艺是靠实力本事耍出来,由观众评论认可的,并非都要“头破血流”斗出来的。在社会生产力低下的早年,人们何有闲情逸致来斗社火?文中例举的阿干镇,因为阿干镇和安宁堡都距城40华里以上,别说有闲功夫“斗社火”,就是单人在冬日里往返一趟,也得两头不见天日的一天。那时无交通工具,全凭两条腿步行。况且阿干镇社火进城从洪门子东行;安宁社火进城从中山桥过黄河南行,双方南辕北辙的跑到雷坛河的卧桥干什么?
文中还说“兰州社火的核心是铁芯子、傩面舞和太平鼓”,更是错上加错了,兰州人都知道,社火里离不了太平鼓,但铁芯子并非每个社火队都能出台的。因为社火是经济实力和民俗技艺的展示,据笔者近日调查,早年黄河北从盐场堡到安宁堡,河南东川及十八家东滩以及今七里河的水磨沟到崔家崖均未扎过铁芯子,只有今张掖路、酒泉路那些大商号所处的街道才有能力表演,况且铁芯子的“芯架子”只有东城壕的铁匠才能打制,别无分号。上世纪50年代以后,社火的组织形式发生重大变化,政府文化部门划拔经费,铁芯子才逐渐在社火中有所增加,也并非全有。至于抬铁芯子的人数,最多有48抬。这更是作者的臆造。当年兰州街道狭窄,抬铁芯子的人数都是两杠四人或四杠八人,由两班或三班人轮换抬,何来48人抬?还有傩面舞则是以前道士作法“抓鬼”时才弄的,傩面舞在兰州社火里是没有的。只是在甘南藏区正月大法会才出现傩面舞。当然,傩面舞兰州“五区、三县志书”无记述,就是所谓的发源地《永靖县志》、《临夏州志》均无记述和收录。
文中又说:“还有社火头口中吹一个咪咪,来统一步伐……现在没有。”我们不禁要问,这是那处的社火头在演示?我们知道,兰州社火的行进步伐是社头双手紧握卷起的方旗,前后腾挪以旗语操纵社火队进行表演。这在张鸿汀先生所著《兰州古今注》、芬兰人《马达汉日记》中均有记载的。另外,兰州南山一带较偏僻的社火队的指挥者手握一面小铜锣,敲击以锣音指挥社火行进和表演,不过那在兰州市区社火表演中是很罕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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