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河
今年过年回了趟西府老家,村子给人焕然一新的感觉,印象最深的是村上在村头原来的打麦场,盖起了两层高的村委会办公楼。这里原来是生产队的饲养室。
生产队饲养室,这在上世纪五六十年代,乃至七十年代末,是北方农村司空见惯的场所,几乎每个生产队都有,主要功能是为生产队集中饲养耕牛、骡、马、驴,一般建在打麦(谷)场周边,方便人们使用及草料的铡配、粪便的起送等。我们队上的饲养员由出身贫苦、人品好、能吃苦耐劳、责任心强的老社员担任。在点灯基本靠油、耕地基本靠牛的生产力不发达的年代,大牲畜无疑是生产队的重要劳动力,把它们饲养好,保证其健壮的耕作力,是非常重要的。
在我的记忆里,村里有两个饲养室,一个在村东,一个在村北,分别是六间和八间大的搭梁土厦房,(“搭梁”是有别于“房子半边盖”的单边土房),里面的结构大体是:通栏牛圈、石槽和横着悬空的栓缰绳的木桩和栏杆、存放麸皮和混杂饲料的库房、春秋两季堆放鲜嫩草、冬季堆放干草的场地、饲养员睡觉的土炕。这里一年四季饲养着生产队里的三十多头牛和两匹马、五头骡子和三头驴,饲养员是两位在村子里德高望重的我要称呼爷爷的老人。村东的饲养室由于在打麦场边上,这里也兼有社员上工前后和闲暇无活计时歇息聊天之功能。特别是在秋冬两季,阴雨绵绵,风吹雪飘的日子里,许多人爱往饲养室里钻。原因有二,一是人多热闹。打牌、下棋、顶方,一玩就是大半天;二是这里有热烘烘的通铺大炕,可以坐十几个人,大家挤在一起比谁家里更暖和。说白了,主要是麦草垛就在场边,饲养室用麦草烧炕是不受限制的,所以,天冷时,饲养室里的大炕每日里24个小时都是暖暖的。
小时我最爱去村东的饲养室,因为饲养员爷爷在我幼小的心里留有很深的印象,怎么看都觉得他慈眉善目,没有生疏感。他老伴走得早,加之他的独子远在兰州工作,除了逢年过节,基本不回来,老人就把饲养室当家,吃住都在那里。老人把牛圈拾掇得利利索索,干干净净,少有粪便的异味。他还很喜欢小孩,待我像亲孙子,有好吃的总会给我留一些。我家孩子多,被子少,晚上睡觉你揣他扯,常常盖不着被子,我晚上就时常跑到饲养室,老人就抱着我呼呼大睡。有时我和小伙伴跑到十几里外的公社所在地去看电影或看大戏回来晚了,也顺路跑到饲养室,钻进他的被窝。
我长大后离开了家乡。后来农村实行生产责任制,土地承包到户,牛骡马驴也作价卖给了个人,饲养室就闲置了,后衰败,再倒塌,前些年被拆除了。如今,村里的两个饲养室已踪迹难寻,饲养员爷爷也早已长眠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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