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歌一曲就是春天

□董自明

我高中时代有位同窗,是陇西的张应应。他的歌声被听众喜欢、认可、赞美。几十年已过,歌声依旧,依然是那高亢、圆润、浑厚、深情的歌声,他一开口,就是春天。

这歌声是一条路,一端通向二十世纪八十年代。那个时代,高考是国家百废待兴的前奏曲,也是无数青年学子拥挤不堪的独木桥。在物质条件极为有限,温饱难保的情况下,煤油灯下,几人挤坐的长板凳上,课后校外的田间地头,莘莘学子孜孜以学,较着青春的劲,梦寐以求能被大学录取。张应应也是这无数青年中的一员,我们是一个班同学。那时,煤油灯的昏暗,夜里把教室当宿舍的不便,考前蜡纸油印的模拟题的味道等,无不给人酸楚的记忆。

张应应选择的路更特别。他天生喜欢唱歌,自小怀揣音乐梦。可是学校没音乐课,更没音乐老师,全校唯一能和“音乐”二字联系起来的是体育老师卓念祖,偶尔看到他晚饭后穿着背心坐在家门口拉手风琴唱“学习雷锋好榜样”和“洪湖水浪打浪”。我和张应应只是偶尔见面,因为他经常在野外拉嗓子练唱。塔坪山上的砖塔,暖泉沟里的清泉,禹河滩里的流水,比任何人更熟悉张应应的声音。最让人记忆深刻和有趣的是,他偶尔回来上文化课时,好像走亲戚,大家格外亲切,总是围着他让他唱歌,唱《童年》。就在“知了在声声叫着夏天”的时光中,他连续四年得到西北师大、长春师院和当时兰州师专等院校发来的“音乐专业合格证书”。他的音乐成绩非常优秀,可是,每次考试,他的英语和数学成绩使得他无缘进入那些音乐名校继续深造学习。

每年拿着四张大学音乐专业合格证,却进不了那里的课堂学习。“音乐”二字成了张应应的痛,无数次他发誓另作选择,重新开始,可是他放不下对歌唱的着迷。彷徨,煎熬,孤独,绝望后,张应应还是坚定了走音乐这条道路。于是,他师从西北师大音乐系教授王金宝学声乐。王金宝被他的勤奋、才艺和天赋感动,悉心传教。

回到家乡后,张应应没有放弃对音乐的挚爱和梦想,他全身心练习,以提高自己钟爱的歌唱技能。一分耕耘一分收获,他的坚持和付出获得累累硕果,出版专辑《泉暖清溪润歌喉》。他先后荣获国家、省、市等多个奖项和荣誉称号,现为甘肃省民间文艺家协会会员。

唱歌是张应应的梦想,他为唱歌而生,活在歌声的梦里,他是歌的王子。对于歌唱,张应应追求一生,执着一生。他高歌一曲,就是春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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