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七十三年的相聚

1946春，为了宣传敦煌和筹措保护经费，常书鸿、常沙娜曾在兰州举办了“常书鸿父女画展”，当时常沙娜年仅15岁。时隔73年之后，父女二人的作品再度相逢，虽早已时过境迁，沧海桑田，但初心未曾改变——传播敦煌。

2019年7月15日上午，“花开敦煌——常书鸿、常沙娜父女作品展”在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举行。常沙娜曾在上世纪八、九十代担任清华美院前身中央工艺美术学院院长16年，而在更早的1951年，她经梁思成、林徽因的推荐，成为了清华大学营建系工艺美术组的助教。因此，这种缘分让这个展览多了一种“回家”的味道。

自2014年起，“花开敦煌”展览已走过北京、深圳、高雄、巴黎、伊斯坦布尔、莫斯科等多个国际城市。与之前的“常沙娜图案研究与应用展”不同，这次是“常书鸿、常沙娜父女作品展”，展览中增加了之前未曾展示的常书鸿、常沙娜临摹敦煌壁画的原作，并辅以大量珍贵的图片、文献及信札等实物资料。这些历史文献与艺术作品一起，讲述了几代中国知识分子出于热爱与责任，无私保护、传承、弘扬传统文化的故事。

展览分为巴黎归来、血脉相连、不忘初心、敦煌之花、新丝绸之路五个部分。从常书鸿一家三口在巴黎的生活讲起，其中“血脉相连”部分展示了上世纪40、50年代，常书鸿、常沙娜初到敦煌时创作的油画、速写和壁画临摹。

“不忘初心”则展出了常沙娜对敦煌壁画中的花卉、服饰、动物、树木、手印等元素进行专门研究的大量临摹以及在人民大会堂等建筑设计中的实际应用。

“敦煌之花”展出了常沙娜以“花”为题材进行的绘画创作，“新丝绸之路”则展出了常沙娜先生和她的学生们以敦煌图案为灵感，在地毯、陶瓷、丝绣等多个方面进行的设计，以及近年来与江南织造府合作，在丝绸服装上进行的探索。

1943年，是常书鸿不远万里到达敦煌的第一年。常沙娜则是在1945年随妈妈一同到达。父女二人分别于1943年与1945年对敦煌壁画的临摹在这次展览中亮相。当时敦煌的物质生活条件极为艰苦，时隔70余年岁月，这批作品中体现出作者对敦煌壁画内心之敬畏憧憬、思虑之精密严谨、技艺之浑然高超，仍令人惊叹动容。原国家博物馆副馆长陈履生在现场说：“常书鸿先生临摹这批作品带给观者极大的震撼，称之为‘下真迹一等’并不为过，而他们临摹敦煌壁画的方法也值得我们今天好好研究。”

常沙娜的作品更是显示出一种超群的悟性与天赋，面对这些线条流畅自然、画面法度严谨的画作，你很难想象这是出自于一个仅有十三、四岁的孩童之手。常沙娜后来说，敦煌给了我艺术上的第一口奶，少年时代在洞窟里的熏陶成为她日后艺术创作和设计源源不断的灵感所在这些珍贵的临摹作品现藏于敦煌研究院，敦煌研究院对这次展览给予了极大支持。同时展出的还有常书鸿作于1947年、现藏于西北师范大学的油画《敦煌农民》和作于1952年、藏于敦煌研究院的《九层楼》。

不只是整幅壁画的临摹，常沙娜对敦煌壁画中元素分门别类的研究也在这次展览中呈现出来：花卉、树木、手势、首饰、祥瑞、服装、花纹……敦煌，就是中国古代史上1000余年不间断的视觉记录。常沙娜说：敦煌壁画的图案太丰富了，可以运用到我们的衣食住行中。要创新，向外国学习是可以的，但最后要落在我们自己的根上，敦煌就是这样的根脉。敦煌研究院院长赵声良说：“敦煌，就代表了中国水平。”

展览开幕后，已88岁高龄的常沙娜在众多热情嘉宾与观众的陪伴下，从展览开始一直走到最后，耐心地为大家讲解每一幅作品。在展览中设置有一块留言板，希望观众能留下看过展览的心里话。

满头银发的常沙娜先生走到这里时，她拿起笔，全然不觉周围的喧闹，在留言板上一字一句的写下——亲爱的爸爸：

我终生听着您的教导要弘扬渗透敦煌的文化艺术。

今天清华艺术博物馆举办了“花开敦煌”父女作品展，我们又相见了！展览引起众人的重视，敦煌研究院有了第五代接班人——赵声良院长也专程来了……

您可以放心，国家众多的人重视、嘉爱敦煌，共同为发展丝绸之路的明珠而努力！

您在天之灵，要开开心心地持续保护敦煌、保护我们！铭记历史，不忘初心。

女儿沙娜□来源艺术中国

常书鸿与常沙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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