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乡愁是那条河

陈赟平

从广播里听过长江的涛声，在兰州看过黄河的奔流，唯有村庄脚下的那条小河熟透于心田，在记忆和梦中日夜流淌，烙下许多耐人寻味的图象。

忘不了儿时，裹着清晨露水或带着黄昏夕阳的那条小河泛滥成灾的一幕。它撕扯着树根、拧攥着柴草、翻卷着垃圾、捆绑着牲畜、吞噬着田埂、推滚着石头，由东向西浩浩荡荡奔流而去。那是一种稠泥河运载的担忧，那是一种刻骨铭心的记忆，那是一份震撼村庄男女老少的牵挂，那是一幅天地间极为悲壮的惊险图。那条河流把附近的十村八组紧紧地串接起来，仿佛一条凶猛的蟒蛇，又犹如巨人的一只手臂，桀傲时放荡不羁、摧枯拉朽，温顺时缠缠绵绵、情倾家园。

三十八年前，不知多少个像我一样的孩子蹲在高高的土塬头，跟大人们一起眼巴巴地望着河水汹涌澎湃，甚至在夜晚梦见势不可挡的洪水迎面扑打过来，淹没了整个身子。如今，沉浸在日子快乐的喧闹或安静中，仍惦记着稠泥河水泛滥的情景。现在，也许是沿河村民重视水利、善于疏导的缘故，那条小河出奇地平静，把村庄在新时期的向往舒缓地带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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