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台艺术】看台：《石洞记》的诞生

【舞台艺术】看台：《石洞记》的诞生

金吉泰

自从央视“走遍中国”栏目播出《李自成归隐新说》以后，人们才知道这位农民起义军领袖兵败后竟然逃到甘肃榆中县，藏身于榆中青城镇的南山深处，即丝绸古镇金崖镇北山背后的一个石洞里，深居简出，寿终于此地，和尽忠自杀的两个卫士一起，成品字形被葬于青城镇黄河边一个叫龙头堡子的山下。

金崖镇的民众觉得，这位当了几天皇上的闯王，失掉天下以后，居然跑到我们这里。英雄末路，凄苦人生，他的反省、自责、追悔、痛心和悲凉心情是文学艺术的一块富矿，最好能把这个故事编成一出戏搬上舞台，而当地秦腔的慷慨悲歌正适合演这段苦戏。

顺应大家的意愿，我义不容辞地担当起编剧的重任，但也遇到了难题。因为戏剧必须有情节和冲突，李自成潜藏于深山，他独自一人，总不能叫他对月浩叹，唱些：“李自成坐石洞自思自叹，悔不该什么什么的吧？”绞尽脑汁，我想在荒山野岭里出没的只有牧羊人，自己年轻时还放过几天羊，握过牧羊鞭，对牧羊人非常熟悉，就在剧本里设置了牧羊人一家。这就有戏可演了。

剧本终于脱稿，剧名就叫《石洞记》，剧情是：李自成失败后，和两个卫士化装成三个和尚，逃到甘肃兰州，于夜间乘羊皮筏子来到榆中青城，由提前到青城的叔父接应，送到青城南山深处，也即金崖镇北山背后的一个石洞里躲藏。几代人在此石洞歇凉的牧羊人不认识这三个云游和尚，要把这三个“秃驴”赶走，并扬言这石洞是我的天下，我就是石洞的王子。卫士动手惩罚牧羊人，被李自成制止。李自成伤感地说，兄弟，我们有天下也是坐不住的，不信，你在这里表演做皇上我看。牧羊人表演了，凭他可怜的想象力做起皇帝来，结果仍是吃喝玩乐，骑骡子上街夸官，贪图银子。李自成哀伤地叹息，兄弟，你和我一样是坐不了天下的。李自成又问牧羊人，皇上啊，如果你手下的兵丁侵害民间妇女，你将怎么处置？牧羊人凭人类没有泯灭的良知说，那不成，谁家没有姐儿妹子，谁家没有个大小？如果我的兵丁伤天害理，糟害民妇，我就军法从事，杀头制止！李自成愧疚地长叹一声，跪拜在牧羊人的脚下，连说你比我高！石洞里，李自成痛恨银子害得他失去天下，愤怒地用剑把银锭砍为碎块。卫士却将这些碎银送给牧羊人，牧羊人用这些碎银买药治好了自己女儿的病，从此，牧羊人一家拼死掩护李自成。牧羊人把来到山口侦查缉拿李自成的清兵支走，并给李自成通报天降暴雨的讯息。当大暴雨冲进石洞时，牧羊人一家全来救助。正因为有了这些群众的掩护，李自成才得以安全地寿终石洞，埋葬在青城河边。

剧本写成后，大家紧锣密鼓地开始排练，担当导演的周新民的家人生病，排练停顿，于是邻乡骆驼巷村“心缘秦剧社”伸出了援手，该社的金安展担当起导演。大家白天进自家暖棚摘卖黄瓜，夜晚，司鼓、板胡师傅、演员30余人齐上阵，排练到夜里12点……

今年农历正月初九这天，由村民们自编自演的《石洞记》在金崖镇百年古建筑三圣庙的戏台上首演。开演后，天空飞飘星星雪花，有人怨天不帮忙，但也有人说：这落雪是雨花哩，《石洞记》就是咱金崖镇的《丝路花雨》。随后，又在宛川河流域的黄家庄村和夏官营镇分别演了一场。演出中，观众一次次热烈地鼓掌喝彩。

金崖镇村民编排上演的《石洞记》，让秦腔爱好者过了把瘾，也为这座历史文化名镇增添了一笔新的内涵与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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