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红霞
世世代代,村庄给了人们刻骨铭心的乡风、乡俗、乡恋、乡愁。对离开故乡生活已有三十多年的我,有关故乡的很多东西和记忆都随着岁月的流逝变得模糊了,唯独对故乡村东头的那口老井记忆犹新,不曾忘怀。随着村子里人口的增多,许多地方被划做了宅基地。三年前,这口老井也象村里的那些大小水坑一样被夷为平地,随即被建起的新房永远埋在了地下,再也无迹可寻了。最让我不能释怀的是没来及看它最后一眼,它便永远的消失在我的视线里,成了我挥之不去的一缕乡愁。
“问水哪得清如许,唯有源头井下来”。每次我走进故乡,都会毫无例外的去看看那口老井,井口用六块凹凸不平的青石板围绕而成,由于人们在挑水时脚与石面的长期磨擦,它的表面已变得光洁琉璃、斑驳可见,彰显着它历经的沧桑与古老。父亲在世的时候,我曾问过他这口井的历史,父亲说从他记事起就有这口井,至少也存在上百年了,即使大旱的三年困难时期也没干过。那一年,作为全村三口井中唯一有水的井,不但解决了全村人的吃水问题,而且也解救了邻村人的燃眉之急。附近村的人都拉着车带着桶,像赶集一样,来这儿取水,那场景真是车水马龙,后来很多人称它为“神井”。在我的记忆里,每逢过年时,很多人都端着饺子去井边供奉,甚至还有磕头烧香的,那时就天真的认为里面有井神保佑。曾无数次地和小伙伴们趴在井口向下张望,想看看井神到底长什么样子,可直到这口井消失也不曾一睹那“井神”的庐山真面目。在那个年代,它不仅给养家乡的父老乡亲,见证了时代的变迁,也承载了一代又一代人的记忆。
最值得回味的是往日的井台,那时是村庄里最温情,最有人情味的地方。挑水的人在井台上相遇,总要停下来,说家长里短,说庄稼天气,顺便说说家里三餐口味和天下局势,年轻人遇到老人,就帮忙把井水提上来,老人望着年轻人的背影眼神流露的都是感激。村庄里,人们的眼神是这井水给的,清亮里漾着善良;人们的声音是这井水给的,柔软里带着清脆;连脾气和心性也是这井水给的,格局不大,但并不局促,底蕴却是细腻、深沉的,水波不兴、清澈如镜,胸襟能容纳天光地气,从村子进出的人,血脉里都循环着一股清水,氤氲着深深浅浅的日子。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是村里人做人的准则;厚道和本分是村里人对人品的最高评价。在这里和从这里走出去的人,他们内心深处都藏着一口清流不断的深井。
这些年,村庄还是那个村庄,但村里的草与木,人与物都变得物非人非了。儿时记忆中的东西大多都远去了,唯独这口让我刻骨铭心的老井,虽然已被永远的封在地下,但这照了百年甚至千年的“镜子”将永照我心,让我每每提醒自己,把故乡那种勤劳、善良、感恩、厚道、本分的乡风作为家风用来感染教育我的孩子,并一代代永远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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