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张东方
这是一张被我视若珍宝的老照片,前几年回老家时从挂在墙上的像框中取下,专门夹在一本书中,但后来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一次不经意间找到后,便马上翻拍成数码像片,存在了电脑上,传到了手机上,经常翻出来看看,每次都会有满满的温暖充满心头,许多的不如意也就烟消云散了。
这张照片拍摄于1969年4月25日,当时我还不到两岁。因为村上有位大爷爷在大桥公社驻地开照像馆,每逢过年过节就回村照像,在那个文化生活极其贫乏的年代,这成了村上的一件大事,引得附近村庄的老老少少都来看热闹。
拍摄照片时我虽然很小,但也有一点模模糊糊的记忆。记得当时我的二姐带我去看热闹,人家鼓动我们照像,就答应了。因为那时我太小,不知照像为何物,满场子乱跑,照了几次都没成功,正好一对刚结婚的新人正在拍结婚照,人家就给了一块糖,好歹糊弄着拍下了这张珍贵的照片。
照片上的我,头带绒线帽,身着小棉袄、棉裤,胸前还带一个大大的毛主席像章,长得白白胖胖,也算得有些萌态可爱。我父亲兄妹八人,我有四个姑姑、三个叔叔,而我又有三个姐姐、一个弟弟,我们家可算得上一个大家庭。因为我是长房长孙,所以出生后全家人对我非常娇惯。尽管家里经济条件不算很好,但是我的饮食还是很不错的,每天白面馍馍,鸡蛋、麦乳精之类的不断。铁盒装的炼乳虽然很贵,但是几天就能吃完一盒。尽管那时的西瓜很甜,但吃西瓜时还要撒上白糖。因为母亲奶水不够,爷爷专门买了一头山羊,每天挤羊奶给我喝,为此家里人都开玩笑说我是“羊娘”养大的。后来那只老山羊老得不成样子了,家里也没舍得杀掉,牵到集市上卖掉了。
看照片上,二姐穿着单衣裳,梳着两条又粗又黑的辫子,很朴素但很精神、俊俏。从穿着上可以看出当时生活条件很艰苦。我姐弟五人,母亲在家务农,只靠在县教育局上班的父亲一人的工资过活。父亲每月工资三四十块钱,每月拿出十块钱给爷爷奶奶,照顾一大家子的生计,留给我们的就很少了。当时吃的穿的都很差,我清楚地记得,在很长时间里,每天三顿都是棒子面饼子、地瓜面窝窝头、棒子面糊糊、萝卜咸菜。如果家里来了亲戚,包顿饺子就很好了,肉更是很少吃到。
我的二姐从小就长得很单薄,即使长大后个子也不到一米六,但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我的三个姐姐都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很多。当时我的大姐年龄不大就在生产队跟着大人们干活,苦活累活抢着干,很快就能挣到一个壮劳力的工分。记得二姐上高中时,每个星期天下午返校前,都要把家里的大水缸挑满水。两只大大的水桶,在她瘦弱的肩上一颤一颤地跳动着,每次要挑五六趟。每挑完一趟水,从家里到南门外水井的大路上都会洒下一溜的水迹。即使现在也很难想像,瘦弱的二姐是怎么做到的。尽管生活如此艰难,但是很少看见姐姐们闹情绪、撂挑子,因为她们都知道家里的生活不易,都想多为大人们分一点忧。
生活在艰难中跋涉,总能迎来黎明。如今,二姐已经退休在家,享受含饴弄孙之乐。我也成家立业,两鬓微霜。尽管四十多年过去了,但是每当看到这张照片,眼睛都会有湿润的感觉。艰难岁月中凝结成的十指连心的浓浓亲情,成为我一生中最宝贵的精神财富,也是我迎战各种困难和挑战的最大动力所在。
岁月的背影渐行渐远,但那温暖的定格已经烙在我心灵的底版上,越来越清晰。 (作者系聊城日报总编室主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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