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头寺去了好几次了,每次都有想写写感受的冲动。
说是寺,其实只留下了一通尚站立的石碑和满地瓦砾。驻足遗址,仰望高高的斑驳的石碑,油然而生的是历史的苍凉和对岁月的敬畏。圈头寺位于平原城东南隅,据这块石碑的记载,该寺始建于明朝洪武年间,在万历年间进行了大修,修完后立了这块石碑。上面详细记录了寺院是何样规模、何等壮观云云。最为机缘巧合的是,竟在落款栏的生员中找到了我的二世祖,王可教。清代《王氏家谱》对他有记载:莘县教谕。查了明代万历年间《莘县县志》,对其确有记载。历史在冥冥中会以怎样的方式让人们重逢,常常是出乎法外的。
沿着遗址转了几圈,捡拾了几个瓷器碎片和一片完整的带琉璃釉的筒瓦——作为历史的见证,也是一个纪念。纪念那个历史上曾经繁华过、兴盛过的圈头寺。
在石碑阴面密密麻麻刻满了捐款人的名字。触摸着一个个曾经来过又去了的人的名字,他们或许曾像我一样驻足,仰望石碑,仰望山门,略有所思后回过头来眺望洪沟河上的点点白帆,口中低吟着“逝者如斯夫”。
为获得更多关于圈头寺的信息,我和不远处放羊的老人聊了起来。老人是附近村里的,小时候常来寺里玩,山门在哪个位置,大殿在哪里,钟楼在哪,码头在哪,多少人,多么兴旺等等,真令我惊诧不已——虽然过去了半个多世纪,但记忆还是那样清晰。老人混浊的眼睛里分明流露出了对曾经的圈头寺最深沉的眷恋。关于寺的被毁,老人叹息不已:“唉,败家子,这么多年的大寺院,全糟践了。一人多高的大铁钟被附近村民拉回去毁掉了,由于太重压坏了好几辆大车……”沉默片刻,他用羊鞭指了指路口,“那里埋着一口很大的井,寺里的和尚就吃这口井里的水,后来不吃了,因为民国闹杂团时,谢家洼的谢化武杂团,就经常将当兵的家属推到这口井里淹死,当时抓了一个当兵的媳妇,怀里还抱着一个小孩子,母子俩一块儿被推到井里淹死了。孩子很小,什么也不懂,被推进井里时手里还紧紧地抓着一双吃饭的筷子……”说到这里,老人用手擦了擦眼角的泪花。这故事令人发指,对于任何人来说,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和老人聊了很长时间,分享了很多他对圈头寺或温馨或伤感的记忆。不觉日已西坠,和老人道别后,重又来到高高的石碑前,像朝圣一样,围着石碑虔诚地转了一圈又一圈,才依依不舍地踏上归途。
回首夕阳中的石碑,还是那样的巍峨,就像大明朝的一位遗民,茕茕孑立于天地之间……□王艳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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