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湖春色漾出来

◎路来森

这个春天,暇日,常常去西湖。

西湖,位居小城的西面,因地而名,有些俗,却是“俗”中生雅。环湖,铺设了石板小路,构建了亭榭层台,堆砌了假山池沼,栽植了花草树木,移步换景,曲径通幽,亦瘦亦透亦漏,所以,因“湖”生“园”,西湖,就成为了别具一格的“湖园风景”。

有人说:湖,是城市的眼睛。此言不虚。小城,因了西湖,而明目青睐,而春光明媚,而潋滟生辉。

晴好的日子,春阳煦煦,春风细微,湖面,波澜不兴,一派明净、宁静。几只水鸟浮于水面,一动也不动,只是任凭水波漂浮,那种闲适和静雅,透着一份“逸人”的风致。阳光,铺洒在湖面上,光影闪烁,眯眼望去,水面如镜,映射出七彩光芒。此时,天光水色,相映成趣,最是能让人感受到自然天成的妙趣。

尤其让人喜欢的,是西湖的早晨。湖水,特别的蓝,特别的亮,特别的清冽；远远望去,西湖,即如一块时间铸成的蓝水晶,晶莹地镶嵌在那儿,映着时间的硬度和亮度。

人站立湖岸,更觉天地静穆、深厚得不得了。

湖滩浅处,蒲草,已然生长出地面,在浅水中,摇曳着自己茵茵的绿。水,太清了；草,太绿了,我总觉得,那蒲草的绿,就是西湖的魂,是西湖的缕缕芳魂；芳魂,生色、生香,西湖,因之而变得特别灵秀,特别生机盎然。

湖岸,是成排的垂柳,柳枝拂水,为西湖镶上了一道绿色的裙边。春风起处,柳枝婀娜,西湖亦裙衣摇摆,风情万种。湖岸,还有繁多的花树,海棠、樱花、紫叶李、桃梅……盛开时,繁花似锦；西湖,也因之异彩纷呈、多姿多彩,于是,西湖,便成了一座“花湖”,锦绣绚烂,春意愈足,满湖荡漾、泛溢着的,都是春色,春香。

湖边,常有垂钓者。钓者,亦静,亦闲,亦雅。钓翁之意不在鱼,垂钓者,钓的是一份闲情逸致,是一份春景,春气象。石板路上,还有如我一样的游者,游人熙熙,都构成了西湖的风景。

人,是风景中的风景,是西湖最美的风景。

那一日,春雨细细；我与妻,雨中游西湖。

我和妻,各撑一把雨伞,缓缓地行走在环湖的石板路上。湿湿的石板路,氤氲着一层青色的光,好幽深,好幽深。脚步轻轻,踏在石板路上,踏向时间的深处。觉得,此时的西湖,别有一种幽微的情致。

湖面,笼着淡淡的水雾,丝丝缕缕,浅浮着,轻荡着,游移着,湖水如梦,有一份朦胧、迷离之美。几只水鸟于水面上,飞来飞去,它们,是春雨中的精灵,也是西湖的精灵；雨中的西湖,因之,而生一份特别的清灵之气。鸟飞,亦如西湖动感的音符,静听中,音乐在流淌,流淌的全是春的音韵；西湖在歌唱,唱出的全是春的妙音。

细雨,打湿了垂柳,打湿了岸边的繁花。柳丝,沉沉的,但沉而不滞,倒给一向轻飘的柳枝,平添一份凝重之气；繁花,湿湿的,却湿而不萎,淋淋的湿中,反而愈加彰显出春花的明净和靓丽。雨中花,那感觉,很美,很美。

我知道,“一场春雨一场暖”,雨后的西湖,会春色更浓,更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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