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生和秀妹闹离婚,已有些日子了。
离,坚决得离!春生说,这日子没得过了,我情愿净身出户!秀妹呢,始终不作声,忧郁却明显地写在脸上。
离婚当然是有原因的。秀妹觉得,春生闹离婚,绝对和朱楼云有关。朱楼云也是他们村的,和春生是高中同学,当时春生追朱楼云,据说都差不多了,可朱楼云最终竟又嫁给了别人。
所以两人婚后一直过得很平淡。直到她生下了儿子强强,公婆都高兴得不行,春生的脸上才有了笑容。
可春生手机上至今还存有朱楼云的手机号码,名字竟然是“搂搂”。更可恶的是有一次她偷偷查看春生手机,发现了这么一条信息:
“梦哥哥,想死你了!搂搂。”
真让人吐血!梦哥哥就是春生,春生的网名叫“蝴蝶梦”。肯定的,“搂搂”就是朱楼云了。当时他们这一班同学,都叫她朱搂搂。
这么多年他们一直保持联系,这也是肯定的。何况去年夏天,他们又有了一场惹火的同学聚会。
看得出,朱楼云家里颇过得,秀妹常见她开一辆白色轿车来娘家显摆。虽说生气,可秀妹又感到很无奈,秀妹比春生大三岁,又退过婚,她真担心春生和朱楼云死灰复燃。
最后,她还是决定给朱楼云打个电话,求她看在儿子的份上,别毁了他们的家。可是电话打过去,对方却一直不接。
再打,对方关机。隔一日再打,就听到:“您拨的手机是空号。”
这越发可疑了。不得已,秀妹把这事告诉了婆婆,没想到婆婆却道:
“强强妈你可别胡说,你也不想想,朱楼云怎能看上他!人家家里有厂子,城里有门头。小东是个什么东西?他给人家提鞋都不配!”
想想也是。可是她却依然不能释却心头疑云。
婆婆对儿媳说的是一套,可是背地里教训儿子,却宁可信其有:
“小东你是瞎了狗眼!朱搂搂除了有点钱,哪点比强强妈好?你就是跟朱搂搂跑断了腿,回头来还得跟强强妈过日子。”
春生听了这话,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回到家里,春生把手机“啪”的一声摔在秀妹跟前:“去大街上嚷吧!反正就这样了,我不怕你嚷得全村人都知道……”春生气急败坏。
秀妹当时就哭了。春生怕嚷,怕丢人,这就好。抹去眼泪,她冷笑道:
“你休想让我成全你!打死我也不离婚!”
说完,全不管春生七窍生烟,顾自回了娘家。
从娘家回来,两个人还是闹。秀妹挨了打,就又回娘家。却还是那句话:“由你作,打死我也不离婚!”
娘家不远,也就八九里地。秀妹回娘家也就过个一两天、两三天,就又回来了。回家来,和公婆邻里,该说说该笑笑,就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一晃大半年,婚依然没离得,四邻八舍、亲朋好友,竟少有人知道他们琴瑟不谐。
可是在家里,他们的离婚大战却依然旗鼓未歇。时间长了,秀妹的心也便渐渐凉水样了。
忽一日,婆婆不经意地轻叹了一声:“哎,这年头,离婚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就这一句话,秀妹心中擎天的柱子,便轰然倒了。
第二天婆婆再来时,就不见了儿媳秀妹。
秀妹这一去就是月余,自为人妻后,这是秀妹离家时间最长的一次。
其实秀妹在娘家也就过了几天,之后就找地方打工去了。她不想让爹娘知道她婚姻的池子已经漏水。
这是一个很大的工业园区,据说朱楼云家的厂子也在这里。打工期间,秀妹也想去找一下朱楼云的,或许最初她就是因为有这样的想法才来这里打工的。可是想想人家连电话都不接,秀妹还是没敢妄动。
二
这天半夜里,秀妹的手机忽然响了。开了灯,惺忪着眼看,竟是春生的电话。“一定是儿子想妈妈了!”秀妹立马精神起来。春生大半年都不和她说话了,此刻大半夜的打电话来,肯定是儿子在闹他。“什么事?”“你是刘春生的家属吗?”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哦?是!”这陌生男声里有一种让人透不过气来的凝重,秀妹刚才的小小激动也一下子没了,一颗心却狂跳起来。“我是沂南县医院的医生,刘春生现在我们医院烧伤科,你快点过来……”“啊!”秀妹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这大半夜的,春生怎么会在百里外的沂南?
她又把电话拨了过去,想问个究竟。接电话的还是那个医生:“你来到再说吧。别忘了,带着钱来!”
事有不好是肯定的。可是这个时候,去哪里弄钱呢?
先去到再说吧!于是急急地出了宿舍区,打个的,奔沂南去。
到了医院,已是凌晨2点。烧伤科值班医生告诉她,春生已转到骨科,正做手术。
秀妹差点叫了起来,怎么又到骨科了?难道发生了车祸?
茫然地来到骨科,手术正进行着。秀妹等在手术室门外,见着医生就问春生的情况。终于,有个医生停下了脚步。“人倒是没问题,只是脸毁了,腿折了。至于其他情况,我们也不是很清楚。等着吧,他是昨晚11点多被警察送来的,估计天明后,警察还得来找你们了解情况。”
秀妹更加迷惑了,同时也感到有些害怕。怎么又和警察扯上了?难道这是一起案子?
不知什么时候,她已流下了眼泪。
春生直挺挺地被推出了手术室,还打着点滴。只见他脸上、头上都缠着纱布,左小腿上裹着绷带,整个人像一具僵尸。
把春生送到病房,医生告诉秀妹,要她去住院处交医疗费。
秀妹坐在春生的病床前,攥着刚发下的上个月的工钱,无助地哭了。
光哭有什么用啊,擦干眼泪,她给娘家哥哥打了电话,要哥哥赶紧给她筹两万块钱来。
很快,哥哥急火火地来了,随哥哥来的,还有神色慌张的婆婆。秀妹小声责怪哥哥:“谁让你给她说的!”哥哥正色道:“这样大事,不给她说能行!”
点滴一直在打,春生躺在病床上,始终没说一句话。
在哥哥和婆婆未到之前,警察刚取完秀妹的口述材料。直到这时秀妹才知道,她一直冤枉朱楼云了。
三
原来他们的婚姻危机和朱楼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搂搂”另有其人。这个外县的多情女,丈夫常年在外打工,长夜寂寥时,便以“搂搂”之名在网上别寻怀抱,那天晚上“搂搂”才刚上网,就邂逅了她的“梦哥哥”。
就这样两人在网上一聊倾心,在网下一见钟情,你来我往一年有余。最后二人割臂为盟,允诺都尽速离婚。
于是“搂搂”便给丈夫吴奇发去短信。“搂搂”的短信是半夜里发出的,春生就在她身旁。而当时,丈夫吴奇正在睡梦中。
吴奇太累了,总是倒头就睡,犹嫌睡眠不足。可“搂搂”却因为太闲而常夜不成寐,因而电话便打得有些频。可煞风景的是,吴奇常不接听,竟也不回,这不免让“搂搂”倍感受伤,恼将起来,电话里也是常骂的。可吴奇只是一笑,解释说,我不是早就跟你说了吗,我这是高空作业,不能接手机的!下了工,吃完饭,也想回个电话的,可困劲上来,一搁头,就又睡了。
打电话不接,那就发短信,却依然十有八九是不回的。多情却被无情恼,总是这样。
所以这回的短信,不再是“好想你”或“我爱你”,而是气恼恼的“快回家来,我要离婚”!
吴奇初接了这个短信,也是一震。老婆犯了恼,隔空里骂人撂狠话,也是有的,可离婚这话也未免过分了,于是他便把电话拨过来:“很快就是年了,你好歹再耐些日子,等过年回家,俺会好好地疼你哩!”
丈夫在电话的那一端,像哄一个任性的孩子,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可这里“搂搂”正牛气冲天:“你木头人一个,谁要你来疼!”
真是个决绝女子,过年时吴奇回到家,“搂搂”果真高低不让他疼了!不仅不让他疼,还一个劲地嚷,不离婚,毋宁死。你说吴奇这年过得那个糟心!
过了年,继续闹。有一次闹厉害了,“搂搂”干脆拿玻璃割了手腕,幸亏没割着腕动脉,不然怕真要闹出人命了,吓得吴奇赶紧同意离婚。
这一番折腾,村里人也便都知道了。大家还幸灾乐祸地讲,谁让你不好好看着的?
这仿佛是在责怪吴奇,责怪他只顾挣钱而夫道废弛,从而导致了“搂搂”另寻新欢。不消说,吴奇一直气鼓鼓的。虽然情急之下答应了妻子,可是那属城下之盟,算不得的。
这口恶气不出,枉为昂藏男儿!再说了,不把家里事情弄利落,他哪有心思去打工?吴奇决定彻底了结妻子“新欢”的事情。
妻子的伤养好后,一天,吴奇很怅然地对妻子说,夫妻就如这天上云,聚不上一块就散了呗!工地上还有许多事,等我去处理完了,就来家和你把婚断开。妻子听后非常高兴,送他坐上去天涯的车。
送走了丈夫,女子回到家来,第一时间就通过手机视频向她的“梦哥哥”报了喜。
春生接到“搂搂”的邀请后,当天晚上便慌急急驱车百里来见搂搂。他像以前一样把车放在村后的小树林里,之后毫无顾忌地朝“搂搂”的家走去。
但他哪里想到,吴家兄弟已织下了天罗地网,一泡岩浆一样炽烈的硫酸,正期待着吻上他的小白脸……
要不是“搂搂”在屋里惊慌失措地打电话报警,恐怕春生这条小命,早已休矣。
正如春生的网名“蝴蝶梦”,果然是梦一场。看着还在自己身边忙前忙后的秀妹,春生觉得自己要好好理理头绪了。
新闻推荐
“我是党员,让我来!”——— 国家电网临沂供电公司开展“党员争A+”活动纪实
□本报记者张萍通讯员刘丽君陈庆利曲梦雨龙古月自“两学一做”学习教育开展以来,国家电网临沂供电公司以“党员争A+”活动为总抓手,在全市供电系统中广泛开展争当“四优”(政治素质优、岗位技能优...
沂南新闻,讲述家乡的故事。有观点、有态度,接地气的实时新闻,传播沂南县正能量。看家乡事,品故乡情。家的声音,天涯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