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述人:胡文颖(化名) 女 56岁 退休员工 柳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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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真实的过往,一个铭心的故事,让痛苦埋葬在时间的荒野,让快乐飘荡在记忆的每个角落……
51岁提前退休后,我的生活一直很平静。惟一烦心的是,我和女儿的关系至今没有修复。曾经相依为命的我们,没什么仇恨,她只是怪我关键时候拿错了主意,这些主意毁了她的幸福。
两母女的婚姻
我在普通家庭长大,父母没什么文化,但一直鼓励我多读书。毕业后,我顺利进了一家单位,工作还算顺利。
以我当时的条件,挑个书香门第的男人,应该没问题。可我偏对身体强壮、做事大大咧咧的李桦动心。可能是周围朋友多是文质彬彬的缘故,儒雅男人对我没有吸引力,李桦轻而易举虏获我的芳心。
嫁给李桦,我住进他们家的小房子。房子不足80平方米,却住着我们、李桦的父母、他的姐姐和妹妹。这个拥挤的家,让我喘不过气。女儿李励出生后,我的抱怨更多了。也正是那两年,李桦工作不顺,经常喝酒消愁,我们经常吵架,一点夫妻样都没有。我对这段婚姻越来越失望。
女儿3岁时,我终于向李桦提出离婚,还搬离他们家。
女儿当时还小,不明白父母为何分开。离婚后,我一直没再婚,却没让女儿吃苦。女儿很体谅我,没有坚持考大学,中专毕业就工作。家里的两个女人都有了收入,我们的生活状况渐有好转。直到女儿满20岁,我开始为她的婚事着急,希望她能找户好人家。
女儿的追求者中,两个男人她都挺中意。张明家境不错,可是从小受宠,不太会关心人,总是让人迁就他。李亮的父母都是工人,他只有初中文凭,但有技术在身,到哪都不愁没饭吃。女儿徘徊在两个男人中间无从选择,她让我给她拿个主意,毕竟关系到她一生的幸福,必须慎重。
以我的观点,文化程度和家庭环境很重要。光家庭这方面,张明已远胜李亮。李亮虽有前途,可谁能保证多经历一些事,张明不能变得懂事,不能有大好前程?我的倾向很明显,我中意张明。女儿却偏爱李亮,觉得我们两家条件相近,如果嫁给张明那样的人家,他的家人可能很难伺候。
女儿已经过完22岁生日,可还没做出最后的选择。世事难料。有一天,女儿和张明出门玩,两人喝醉后发生了关系。这次意外让一直犹豫的女儿终于下决心嫁给张明。不久,他们举办了婚礼。
围城苦恼多
光看婚宴请的宾客,就知我们两个家庭条件悬殊。我们这边的亲戚,都羡慕李励嫁了一个好人家,还羡慕我“以后可以享女儿的福了”。我虽高兴,难免有些忐忑,主要担心女儿和公婆的关系。
张明从小受宠,但对李励温柔体贴,这点我很欣慰。只是,张明的父母和妹妹,比较难伺候。家婆的口很叼,对李励做的饭菜要求严苛。李励是上班族,周六要加班半天,每周下厨也不过两三次,家婆为此多有埋怨,说她没尽到儿媳的本分。
但是李励一下厨,她又挑三拣四,搞得李励无所适从。为了做饭的事,李励没少向张明抱怨。起初他还好声安慰,后来渐渐变得不耐烦,有时还和她争吵。李励有委屈没人说,只能向我倾诉。
女儿遇到这些状况,他们结婚前我已有担忧,且知让她苦恼的肯定都是生活琐事,还一件接一件。最夸张的是生孩子一事。家婆要求李励请假一年,专心在家调理身体怀孩子。李励的工作是她好不容易得到的,请假一年再回去的可能性几乎为零。李励不想生了孩子却丢了工作,就是不肯听从家婆,坚持一边工作一边酝酿怀孕。为此,家婆又抱怨不断,逮到机会就发牢骚。
李励终于怀孕,生的是女孩。公公婆婆表面没说不喜欢女孩,但是表情和行为表现得很明显。李励和张明受他们情绪的影响,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夫妻关系也不似以前亲密。
每个星期,李励都会回娘家向我吐苦水。看她整日为家事所困,我很心疼。我常劝李励,看在张明对她好的份上,公婆的事就迁就些。有一天,我又这么劝李励,谁知她竟嚎啕大哭起来。
一问才知,李励和张明的感情已有变化,张明已经变得冷漠,同时和几个年纪比李励小的女人玩暧昧,李励苦于一直没证据,不敢轻易揭穿他,更不敢在公婆面前抱怨,自己苦苦地忍受着。
作为母亲,我很为难。我想劝女儿摆脱这个男人,可是哪个父母愿意看到自己的孩子离婚。但是,如果继续这样一味迁就,李励会活得很辛苦很不快乐,这也是为人父母不想看到的。劝不了女儿,我决定劝张明,或让张明的父母劝劝他,“两个孩子的婚姻应该还没有到不可救药的地步。”
希望女儿体谅
我买了礼品拜访张明的父母。
碰巧张明也在。开门见我,张明猜到我的目的,找了借口出了门。我刚要劝亲家管管张明,亲家却不客气地劝我多教教李励,连个媳妇都做不好,怎么指望她在事业上帮张明。
我听气氛不对,匆匆离开。
李励无视我因关心她才去拜访她的公婆,只一再指责我多管闲事,还说我拜访离开后,张明全家都不给她好脸色。我不敢再随便掺和,只劝女儿小心处事,家和万事兴。更糟的事发生了。
张明的父母终于开口让张明离婚。李励和张明平时确实有争吵,可一提到离婚,张明开始维护李励,说不要对她太严格,她毕竟是孩子的妈妈,看在孙女的份上,两老就不应该拆散他们。
李励感动极了,重燃希望,对张明充满期待。但在离婚这件事上,张明的软弱暴露无遗。他一边向父母承诺离婚,一边向李励承诺不会放弃她。他的左右摇摆让李励为难,她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辛苦。
孩子两岁生日,公婆带了一个年轻女孩来参加生日派对,在场的人都看得出,他们在撮合张明和这个女孩。李励非常生气,没吃完蛋糕,就带着孩子回了娘家。那晚,我们母女哭了一晚。
李励还是离婚了——这样的夫家她实在待不下去了。张明却认为,他的冷漠源于工作压力大,并非有其他女人,莫名其妙没了老婆和孩子,张明和父母斗了几个月的气,对他们安排的相亲一概不理。
其间,张明多次向李励提复婚。
我不忍女儿再重回“苦海”,劝她对复婚要谨慎考虑。女儿举棋不定时,张明的一个女下属主动追求他,穷追不舍,张明渐渐对她动了心,提复婚的次数越来越少,最后不再提。女儿很后悔,直怨我害她错过复婚的时机。
为了不重蹈和李励离婚的覆辙,张明用他的存款买了一套房子,打算用它做新房,结婚后搬出去单独住。张明对未婚妻的用心,李励非常嫉妒。她放下自尊,几度乞求张明复婚。张明态度已变,还劝李励不要破坏他的幸福,“我们的事情已经过去”。
如今,张明已结婚,李励的复婚梦破灭了。女儿一直认为是我耽误她的幸福,和我有了心结。我期待女儿的谅解,希望她明白,我是全心全意为她好,过往的错已成定局,我愿意陪她向前看。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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