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真实的过往,一个铭心的故事,让痛苦埋葬在时间的荒野,让快乐飘荡在记忆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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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阿悦(化名)女34岁
公司职员柳州人
文字整理:今报记者韦黎
曾经,我们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同住一屋。后来,我们依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却不同屋。从结婚到离婚,从离婚到和好,我以为复婚在即。谁知,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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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后仍在一个屋檐下
我和老公阿丞主要因为性格不合离的婚。
我不拘小节,是大咧咧的性格,阿丞却很注重细节,他总是看我不顺眼,对我各种挑剔。一开始我们小吵,后来变成大闹,最后只能狼狈地离婚。
我们婚前一起凑钱买了一套房,房贷也是两个人一起支付。我们都不是柳州人,离婚的话要么卖掉房子分钱,要么一方买下房子补偿另一方。
这两个方案都不适合我和阿丞。我们已经有孩子,不可能让孩子没有房子住。但是我们谁都没有能力拿下这套房子一次性补偿对方一大笔钱。离婚前我和阿丞协商了很久,终于达成一致。
我们的协商结果是:房子不卖,但是产权归我;我以7年为期,分期把补偿款给阿丞;鉴于阿丞允许我分期给钱,在他还没有凑够钱买新的房子之前,他暂时住在我的房子里,不需要给房租,但5年内必须搬走。
达成协议后,我们心平气和地去办了离婚手续。
离婚协议上写得没那么细,我们私下约定的这些内容知道的人并不多。但是我和阿丞离婚的事,几乎所有的亲友都知道了。
邻居也知道了我们离婚的事。一天傍晚,看到阿丞拎着很多菜和水果回家,一个邻居瞪大了眼。事后邻居问我:“你前夫离婚了怎么还买那么多东西给你和孩子,他是不是后悔跟你离婚了?”
一开始,我把邻居的好奇敷衍过去了。邻居接连几次看到阿丞回家后,我自知再也瞒不住,只好向邻居说出实情。
本以为邻居会为我保守秘密,谁知几天后,整个单元认识我的邻居都知道了我和阿丞虽然离婚却依然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事。大家都像看异类一样地看我们,我只能慢慢地习惯别人的疑惑和议论。
说实话,离婚后还和阿丞住在一起,我其实挺不自在。
以前,我在家里穿得比较随意,吊带裙和短裙随便穿,有时还会穿皱巴巴的睡衣。离婚后,穿着方面我开始变得谨慎起来。
看到我在家里的穿着突然变得保守和讲究,阿丞笑我说离婚能让我变得讲究,这也许是件好事,我的下一个男人应该感谢他。
阿丞的话有些让我不爽。其实我的面容和身材都不错,就是平时有点不修边幅了。我自认有漂亮的资本,只是比较懒而已。
“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这句话真真切切说的就是我。发现这个问题后,我决定不再懒。
我开始买化妆品,一有空就研究化妆。我还开始关注时尚公众号,学习穿着和搭配。虽然我要存钱补偿阿丞,但是我在生活方面变节俭了。我把省下来的这些钱用来给自己和孩子添置美美的衣服。
离婚几个月后,阿丞看到了我的变化。好几次,他会主动点评我的妆容,还会留意到我穿了新衣服。虽然他会叮嘱我要努力存钱来还给他,但是叮嘱完后他会对我的穿着称赞几句,还会多看几眼。
2我对前夫余情未了
阿丞其实还是挺有分寸的。毕竟我们是离了婚的夫妻,虽然我们会没有顾忌地谈很多话题,但再也不像以前那样随意。所以,对于我的变化阿丞也是点到为止地称赞。对于他的称赞,我也只是当成朋友来对待。我和阿丞已经是过去式,如果我要为哪个男人装扮自己,这个人将不再是阿丞。
离婚一周年,这个日子肯定不值得庆祝。但是那一天,我居然不由自主地买了很多好吃的宵夜,准备喝点小酒解解愁。阿丞也买了一些吃食,我们没有事先约好,却像约好了一样都做了这些事。
“买了这么多东西,你不帮忙我一个人搞不定。”我看着满桌的宵夜犯愁。阿丞买的吃食可以留到以后吃。看到我买的美食,他偷偷咽了口水,情不自禁地打开了一罐啤酒。就这样,我们聊开了。
我们问彼此离婚一周年有何感受。
我首先坦白。我说自从开始变得讲究后,我才发现当年的自己有多邋遢:“以前你挑剔我是对的,我真的有好多毛病。”
阿丞也反省自己,说他以前脾气不好,觉得老婆就是自己的撒气桶,对我什么恶语都敢说,还用冷嘲热讽的口吻批评我邋遢……虽然变讲究后的我看上去舒服多了,但是他当年的态度很有问题。
在婚姻里,我们吵得不可开交。离婚前的日子,我们刀剑相对。谁都没想到,离婚后的我们居然可以这样平静地聊天。那晚,我们聊了很多,聊到很晚。
临最后,阿丞主动问我:“这一年你遇到喜欢的人了吗?”他的问题来得太突然,我实话实说:“遇到蛮好的人,但是没有感觉。”回答完阿丞的问题,我突然很期待他的答案,但又有些害怕听到答案。
“我也是,遇到了两个不错的人,但是谈不上喜欢。”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果然,恢复自由身后,阿丞的心也自由了,他可以随意地留心身边的女人,可以从是否适合交往的角度考虑他们的关系。
我顿生醋意。我不是在后悔和阿丞离婚,只是觉得离婚后的他如果比我更早地遇到爱情,我会嫉妒那个女人。
我的感情非常复杂,很模糊,很不确定。为了捋清自己的思绪,很长一段时间我都刻意对阿丞客气,让他明显地感觉到我们不再是夫妻,我们只是一对为了孩子才不得已住在同一个屋檐下的前任。
兴许是我太客气了,阿丞有些不适应。一天,他直截了当地问我:“我们是离婚了,但可以做朋友吧?朋友之间要这么客气吗?”
我很执着,说我就是这样的性格,客气将是我们未来的相处模式。阿丞有些无奈,他选择尊重我的决定。
离婚两年后的盛夏,减肥成功的我每天都穿得很时尚,妆也化得很精致。阿丞突然变得敏感,经常问我是不是有男朋友了。我否认了。
阿丞却不信。他认为女人都是为悦己者容,我一定是找到了那个让我开心的男人。他甚至提出:“他将来是孩子的继父,如果你真的遇到这样的男人,可以提前带给我和孩子看看,我们帮你参考。”
我从阿丞的话里闻到了醋味。难道,阿丞对我余情未了?其实,我也对他余情未了,我只是理智地在克制。
3复婚无望,彼此祝福
虽然我闻到了阿丞话里的醋味,也觉察到了自己对他的心思,但我始终不敢有行动。我怕好不容易离婚了,如果冲动之下又复婚,将来两人又开始吵,然后再离婚……到时,我们肯定会成为笑话。
我谨慎地处理着和阿丞的关系。阿丞也是同样的做法,他准确地把控着和我相处的尺寸,从不说复婚。
那年夏天刚结束,柳州的气温仿佛掠过了秋天,一步直达冬天。这突如其来的天气变化让我感冒了。
在我感冒期间,阿丞每天都会问我吃药了吗、水喝得多不多。我以为他是在关心我,他却解释说:“我们住在一套房子里,如果你一直感冒不好,我和孩子迟早会被你传染。”听阿丞这样说,我越发搞不清楚他的心思了。不过,每次被他监督吃药,我的心都暖洋洋的,幸福直接写在脸上。
我的感冒终于好了。
一天晚上加班结束后,我走到阳台喝咖啡。阿丞睡前上完厕所,走到阳台跟我聊了几句。见我穿得太少,他给我拿了一件外套帮我披上。外套披上后,我突然来了情绪,激动地问他:“你还喜欢我吗?”
我只敢用“喜欢”这个词,不敢用“爱”,因为我和阿丞一度剑拔弩张,让他轻易再爱上我,实在太难了。
我低着头在等待他的答案。
阿丞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胳膊:“莫乱想!孩子明年就要上小学了,专心把孩子的学习搞好,我们的事先不讲。”
阿丞用了“先不讲”这个词。我的理解是,等过了这阵子,我们就可以正式地谈我们之间的感情问题了。
我窃喜,在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那年春节前夕,阿丞带我和孩子到超市采购年货。我们花了2000多元,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开心地为我们刷卡。
买完年货第二天,阿丞突然提出要搬出去住。他说自己有女朋友了,今年要带她回家给父母看,他们将来很有可能会结婚。“她年纪比较小,有点计较我还跟前妻住在一起,我只能迁就她一下。”
听闻阿丞有了新恋情,我强忍眼泪不敢当着他的面哭。我佯装大度送上祝福,同时提问:“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的?”阿丞回答:“刚满一年。”
我的心瞬间碎了。
在这一年里,我满心期待阿丞对我旧情复燃,期待我们能正式办理复婚手续……在这一年里,阿丞做了很多让我感到温暖的事。原以为他对我还有爱情,殊不知他只是把我当成朋友来关心和照顾。
阿丞搬走了,他彻底离开了我们一起生活了近十年的房子。当他离开后,我突然变得很不适应,每天回家依然想看到他,依然在期待他投来的眼神。但是现在不可能了,他的人和心已经属于别的女人。
朋友都为我感到惋惜,她们认为我应该早点捅破这层纸,我的犹豫给了别的女人机会,以致于我和阿丞彻底回不了头。
我把离婚后的三年多时光仔细地回想了一遍,我突然释怀了。三年来,我的表现阿丞都看在眼里,我没有捅破,他也没有捅破,足见他没有复婚的意思。正因为他无心复婚只想做朋友,我们才走到今天。
阿丞已经渐行渐远。我是应该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还是换一个方向开始属于自己的人生?答案显而易见。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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