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琳静
这一年才刚刚开始,仿佛全世界都在提醒人们要学会珍惜。而突如其来的疫情,打乱了这个春节的节奏,也打乱了我家雷打不动的正月初二聚会惯例。
“各位兄弟姐妹,我从今日起到武汉支援,大家要注意防护,保重身体。”正月初五下午,“青霉素”的一条信息在“我爱我家”群里掀起阵阵涟漪。“妮妹一路平安!”“保重身体,保护好自己,加油!”“既光荣,又艰巨,挺你!”“妮妮你太棒了!这是组织对你的信任,等你凯旋!”“妮姐,你是最美逆行者,为你骄傲!”
“青霉素”是我妮姐,只大我1岁,确切地说,妮姐是我继母的女儿。
妮姐小名“小月亮”,这是在我们那条街甚至好几条街人尽皆知的。她有着一张满月一样的圆脸,明眸皓齿,非常美。
继母在医院工作,非常善良,待我如己生。继母告诉我,妮姐说话口吃,不喜交往,凡事慢半拍,叫我多跟她玩。我和二姐都成为妮姐的好朋友。妮姐最大的爱好就是看书,武侠、科幻、悬疑、言情,她都啃,这个习惯延续至今。
那年暑假,我们姐妹三个去乡下姨妈家体验生活。夜里,我们坐在收割了的稻禾堆上,纳凉,唱歌,讲故事。“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这时远处有萤火虫在自由穿行,若隐若现,忽明忽灭。一向木讷的妮姐突发感叹:“哟哟,小……小静,见……见没?如……如果当不了月亮,我就想当一只萤火虫,在黑夜里照亮自己,也……照亮别人。”
妮姐这段富于哲理的话令我深深折服,那晚一袭白裙的她散发着浅浅的光晕,像极了美丽的月亮仙子。
那个暑假过后,这个小月亮果真开始向萤火虫蜕变。妮姐去了离家约一个半小时车程的市卫校读书。她一般周末或隔周回家,每次回来都兴致勃勃地讲学校里的各种趣事。后来她当上了舍长,还进入了学生会,成绩相当优异。那句话真的没错,上帝关上了一道门,一定会为你打开另一扇窗。
妮姐工作了,在一家小医院当护士。白衣天使,或许真的是妮姐最好的选择。在她潜移默化的影响下,我也成了一名护士。我和妮姐最快乐的时光,莫过于刚参加工作那几年。我们在不同的医院工作,休假回家我们常常交流护理心得,还相约看电影、K歌、旅游。
后来我恋爱,结婚,生子,换了好几个工作,忙得不亦乐乎。而她,从乡镇卫生院到县级人民医院,再调到市里大医院,怡然自得地做着那只小小的“萤火虫”。她也挑起了担子,当上了护士长;知道她总是推脱各种先进评比,说是怕写总结材料;知道她在护理操作技能比赛中又拿了奖;知道她选拔到省城医院进修了。
在外人看来,妮姐有点“轴”,她说一不二,特讲原则,是个工作狂。在我们兄弟姐妹眼里,她与世无争,心如止水,永远是我家的小月亮。继母和父亲因病相继走后,我们兄弟姐妹六人依然相亲相爱,在各自的领域努力工作和生活着。
家庭聚会,妮姐还是同过去一样常常缺席,问她为什么节假日都是她值班,她每次都有理由:人家(同事)家在外地,人家有老有小,人家刚刚结婚,人家……反正我又没有孩子无牵无挂。总之她是最佳值班人选就对了。和家人交流,她也不多言语,静静地听,浅浅地笑,最多搭一句:“哟,不错哦!”而一旦问到她的情况,她总是用一句“还好啦”搪塞。
妮姐就这样,以她喜欢的生活方式行走在这个城市间,不温不火,不疾不徐。
妮姐在武汉的日子,我们兄弟姐妹在“我爱我家”群里比任何时候都活跃。每天相互问候,鼓劲打气,发送各种正能量的消息,密切关注疫情防控情况。当然,我们更想知道的是妮姐的现状。而妮姐,根本没那么多时间来回应我们,通常是几天报一次平安,发一些注意事项,“忙得脚打绞”“我很好,大家要多保重”“疫情很快会过去”……言简意赅。
夜里大姐在群里发了一则题为《剪掉长发去战斗!柳州这些女护士进入武汉重症病区》的报道,在里面我看到了护士们毅然剪掉长发,全力以赴投入工作;把名字写在防护服上,便于称呼和寻找;每天连轴工作,期间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也不能上厕所,纸尿裤湿了也无法换。每个人都在坚守,毫无怨言,义无反顾。我也看到了妮姐的名字,“守护患者的健康和平安,是我们唯一的心愿。”她对记者说。
哪有什么岁月静好,那是因为有人在为我们负重前行。这些美丽的医护工作者让我肃然起敬。我似乎看到了十九世纪那个临危受命的“提灯女神”南丁格尔穿梭在野战医院病房,守护和拯救一个个病患。看到那个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的皎洁月亮。还看到了那些在夏夜里飞舞的萤火虫,努力地散发着点点光芒,呼唤黎明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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