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妈妈不称职 还是儿子狠心

情感纪实

一段真实的过往，一个铭心的故事，让痛苦埋葬在时间的荒野，让快乐飘荡在记忆的每个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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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述人：凯莉（化名）女51岁

企业职工柳州人

文字整理：今报记者韦黎

一个女人如果连和儿子怎么相处都不知道，这样的妈妈有多失败？如果我是失败的妈妈，那我的儿子称职吗？

1哥哥羡慕妹妹的婚礼

20多年前，虽然已育有一双儿女，但我和前夫还是离婚了。

儿子阿顺当时已上小学，女儿小兰未满两岁。协商孩子的抚养权时，我狠心放弃了儿子的抚养权，而是努力获得了跟女儿一起生活的权利。

离婚两年后，我再婚了。我老公工作稳定，收入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当时小兰还小，她把继父当亲生父亲一样爱，我的老公也像对待亲生闺女一样照顾她。

但我心里始终觉得亏欠了儿子阿顺。此后的20多年里，我经常找机会照顾儿子，但毕竟隔着一定的距离，我们的母子感情并不像正常家庭一样。

一晃，小兰到了结婚的年纪。女婿的家境不错。虽然我和二婚的老公已给小兰准备了一套三居室的婚房，但男方依然坚持让小兰到他购买的楼中楼居住。小兰只好把自己的房子租了出去。

身为哥哥的阿顺，当然要去参加妹妹的婚礼。那天，阿顺是带着女朋友阿珊一起去的。

小兰的婚礼仪式是请婚庆公司策划的，现场温馨且浪漫。因为是在户外举办，吸引了很多游人围观。

仪式结束后，不少年轻人向婚庆公司打听他们的服务内容和价格。婚庆公司工作人员耐心地为这些潜在客户作解答，同时递上他们的名片。

阿顺和阿珊恋爱多年，也到了应该结婚的年纪。阿顺好奇地向婚庆公司打听，阿珊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但是他们看上去似乎不太高兴。我原以为是价格的原因，细问才知，是婚房的问题让阿顺和阿珊面露难色。

2儿子要我拿钱买婚房

其实，小兰买房子的钱，老公出了大部分，小部分钱是我出的。

这些情况，我很早就告诉前夫，也告诉了儿子阿顺，就怕阿顺觉得我对小兰比对他好，因为这会让他觉得不公平。

但是，对于继父给继女买房子一事，前夫完全不相信，阿顺也是半信半疑。事实就是如此，他们不相信，我也无能为力。

当年我和前夫离婚时，他名下的那套老宅归属他，我和女儿搬了出去。20多年过去了，卖老宅买的新房子也从新房变成了旧房。前夫习惯了安逸，这些年他再也没买过房，更没有给儿子买房。

前夫的想法是阿顺跟长辈住，他名下的房子迟早要给儿子，没必要再给儿子买。起初阿顺也是这么想的，但是看到妹妹小兰嫁得那么风光，嫁妆中还有一套房子，阿顺心态失衡了。

阿顺直接来找我谈。他说，爸爸有很多生活习惯和他相差很大，他和阿珊结婚后想搬出去住：“只有一套房，不是我们搬，难道要阿爸搬走？”

我曾经跟阿顺说过，小兰买房时我给了她10万元，其他的钱都是她的继父出的。阿顺把这个数字牢牢地记在心里。他认为，我都愿意花10万元给身为女儿的小兰买房，他是儿子，我应该给更多的钱。

这些年，我对小兰照顾得无微不至，对阿顺确实有些疏忽了。为此，我心存内疚。但是，我拿不出10万元给他，更别说超过10万的金额了。

我如实告诉阿顺我的现状。

阿顺也如实告诉我：“我爸好吃懒做，你又不是不晓得，他挣的钱只够他抽烟，没有多余的给我。你不帮我出首付，我怎么买房子结婚？”

我忘了告诉阿顺，小兰买房子时她自己也出了5万元，她并不是彻头彻尾地“啃老”。而阿顺一分钱都拿不出来。我这才意识到，阿顺想彻底地“啃老”。

我没有能力独自帮阿顺把房子的首付款给付了，因此他必须动员其他人帮助他，例如他的爸爸，还有阿珊的家人。

我这样向阿顺提议。没想到，我的提议遭到了阿珊的强烈反对。阿珊认为，他们家一分钱的结婚彩礼钱都不要，这笔钱就算是他们家出的首付款了。

阿珊这样说，我能理解。但现在他们着急买房子，如果阿珊他们家有能力帮忙，应该撇开彩礼的事，在这个紧要的时候伸出援手。我说：“大不了你写借条给他们家，借的钱你以后还给阿珊的家人就好。”

连续好几天，我的这个提议一点泡都不冒，我根本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几天后，阿顺却突然告诉我，他和阿珊去领结婚证了，以后无论是买车还是买房，都是他们的共有财产。

我心想：既然是共有财产，阿珊他们家是不是就愿意帮他们出点首付款了？结果却让人失望，阿珊家拒绝出一分钱。

3他将“啃老”进行到底

我东借西借，总算给阿顺借到了15万元。“我真的只有这个能力了，15万元是极限了。”我对阿顺有些抱歉。

阿顺却提议让我向小兰拿钱。他说，小兰办婚宴肯定得了不少礼金，让她拿出几万元帮助哥哥是应该的。

我和老公从来不惦记小兰的钱，只希望她能在夫家好好地生活。阿顺却想让小兰帮他的忙，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我开不了口，阿顺就自己打电话给小兰。原以为他只借5万元，和我的15万元凑成20万元首付。谁知，他居然开口向小兰要15万元。

“你是跟她要，不是跟她借呀？”我质问阿顺。

阿顺一点都不觉得羞愧。他说小兰已经嫁入豪门，这点钱对她算不上什么，现在说是借，将来如果他们还不了，小兰也不会对他催债。

钱还没借到手，阿顺就已经计划好不还。对于这样的儿子，我很是无奈。

小兰和我商量该怎么办。她确实有15万元，如果动用了这笔钱，女婿也不会有什么意见：“哥哥借钱也借得太无赖了，如果我不借，估计他要到处讲我的坏话，讲我这个妹妹不近人情。”

思前想后，我们母女决定帮阿顺。结婚买房是大事，只要这件事解决了，将来他就能安心地过自己的日子了。

我和小兰帮阿顺凑的30万元拿到手后，阿顺兴致勃勃地开始看房。才看了两天房，又有事情发生了。

阿珊让阿顺写个说明，说30万元的房子首付款一半是她付的，这15万元就是阿珊他们家想要的彩礼钱。

“你们都已经领结婚证了，婚后买的房子是两个人的，没有必要写这种说明吧？”我不理解阿珊在担心什么。

阿顺一开始也不理解。但是想及他工作的地方以女性居多，阿珊又是爱吃醋的脾气，如果不写这个说明给她吃这颗定心丸，她肯定不能踏实过日子。我们母子商量后，同意给阿珊写这个说明。

这个时候，前夫跳了出来。

“都结婚了还乱担心，这种不能安心过日子的老婆趁早不要算了。”前夫对阿珊极度不满，只差把她赶出家门。

那段时间，阿顺那边鸡犬不宁。虽然还有一年多时间才交房，再加上装修需要等候的时间，他们还要等两年才能有自己的家。可是他们再也无法忍受前夫的坏脾气，果断地搬了出去。

4儿子和我决裂了

我虽然对儿子愧疚，但他已经年过三十，应该有担当了，我一味这么帮他，其实是在害他，让他不努力工作。

想及一年后新房要装修，我叮嘱儿子多多努力，给自己争口气。

儿子表面答应得好好的，但是一转身，他就说要补办婚礼。结婚办婚礼，这是情理中的事。但儿子却一点都不拐弯抹角：“妈，我结婚，你和小兰肯定要给我打个大红包，起码要几万块钱吧，我正好可以拿来装修。”

阿顺这是变着法地向我拿钱。

这次，我真的怒了。我说，只能拿得出1万元给他做婚礼的封包，再多的钱我也没有。听我这么说，阿顺居然指责我偏心，还说如果装修的事我不帮他的忙，以后我们就不要做母子了，不要再往来。

儿子这么世故，我觉得自己很失败。是我没有教好这个儿子，还是我这个妈妈做得太不称职了？

去年新房交房不久，阿顺在筹备婚礼。婚期已近，阿顺和阿珊都没有告诉我婚礼的具体时间和酒店，似乎没有要我和小兰去观礼的意思。

小兰觉得阿顺就是这个意思。她非常生气，特地挑阿顺办婚礼那天到外地旅行。我被留了下来，不知道该去不去参加婚礼。

“阿顺虽然没有请我们，但封包还是要给的。”老公建议我们去打个封包，或是托人帮忙打封包。

“再等等，离婚礼还有几个小时，我就不信他们不给我打电话。”直到婚礼结束，我也没有接到阿顺的电话。

参加婚礼的亲戚没看到我，特地打来电话问我是不是不舒服，所以连儿子的婚礼都不参加。我极度难过，不知道从何说起。

都说，能成为亲人是缘分。这一世，能成为母子，这该是多大的缘分。但是，阿顺没有珍惜这个缘分。

（文中人物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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