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杏明
当年,柳江浮桥北大码头均用长石条砌成台阶,间距较密,到了中途,设置了一个平台,供挑担人歇息或放货用。码头边沿设有一处不宽的溜坡,可方便挑重担的或拉板车的人行走。
柳江河岸,浪逐沙滩,以浮桥为界的东西河床,东边多停放竹排;西边多见在河中讨生活的渔民,立于带篷的小舟上辛勤地撒网。当年,沉重的货物多在小南码头和牛皮厂码头卸载,一些生活日常用品都在浮桥大码头卸货。农村砍柴和烧炭的农民也会搭船将柴和木炭运送到大码头处,船到岸时,船家放下一块长长的木跳板,供人卸货。
20世纪50年代,燃煤尚未普及,柳州相关部门尚未对市民定量供应木柴和燃煤,街道居民大多到大码头买木柴用于烧水做饭。一些农民则上山砍自然生长的树木,晒干后再挑到市里卖。最好的柴质是高山栎木和茶树,经得烧,还可将火炭放入密封的瓦罐中熄灭,待冬天烤火用。
冬天时,大码头也有许多卖炭的农民。好的炭是用最结实的木材进窑烧制而成,条条粗长,分量重。识货的人会拿起两根炭条相互敲击,若发出了“叮当”的响亮声,柳州人称之为“金刚炭”,易燃,燃烧持久。
大码头处,有年轻力壮的人肩上扛着一条结实的扁担,扁担头上绑着粗大的麻绳,专帮人挑担赚取生活费。那时候,一担柴有50公斤,一般的家庭妇女,或是体弱的人,购炭后没有力气挑回家,便会请挑夫挑。约两公里的路程大约是2角钱的辛苦费。挑夫虽然有气力,但上坡下坡一路挑来,到了雇主家时,已是汗流浃背。
新中国成立初期,为了改变贫穷落后的状况,引导市民提高文明素质,去除陋习,媒体记者喜欢到浮桥大码头一带转悠,把平常的市井中人当作新闻人物,将一些不太文明的事例进行曝光,描述事例时,言语锋利而幽默,很受百姓欢迎。
时值酷暑天气,浮桥上人来人往,有些壮汉不拘小节,众目睽睽之下脱得只剩一条小裤衩,就“扑通”跳下河里,在浮桥边游来游去,还不时上岸搓洗身子,极不雅观。记者将此事见于报上,并评论道:“这位仁兄,东门沙角就在附近,何必在此丢失颜面呢?”
那时,民间兴玩“三三棋”,一些码头挑担者在劳动之余,在稍平整的石条上随手用粉石画出棋盘,棋子则信手拈来,如小树枝、小石子、小瓦片、小纸团等,双方各自选择不同的棋子即可“厮杀”。一些有好事者寻找刺激,赢方采用“弹头”方法惩罚输方。有的赢方得势不让人,弓起食指用力弹着对方的额头。记者报道了此事,评论道:“娱乐本是高兴之事,可有的人将手指勾得如同爆开的板栗,弹在人家的额头上,对方难道不痛吗?”我那时年纪虽小,每当在夜间时,邻居们在我家门前树荫下纳凉时,饶有兴趣谈论着报上报道的这类事情,感到十分有趣。
报纸在老百姓中享有极高的信誉,记者在百姓眼中是“无冕之王”,很受尊敬。后来,我住在景行路,宿舍后门是马草巷,每逢提到报纸,人们就说,马草巷里就住着一位报社的记者,相貌朴实,个也不高,有股书生气,出入巷子时,那些割马草卖的邻居总用崇拜的目光注视着这位文化人。
小时候,我常跟小伙伴去大码头玩,那时柳江和码头处都是鹅卵石和沙子,我们去时走的是下坡路一会儿便到了,兴高采烈地奔跑在厚厚的沙子地上,在沙地里挖个小坑,将自己的双足埋住;在河床中挑选奇形怪状的鹅卵石,将湿润的沙抓一把在手里,在地上堆成山川的模样……
待归家时,爬上大码头长长的台阶时,已是气喘吁吁,再爬过又高又陡的长溜坡时,感到筋疲力尽。但过不了几日,就会忘记了这些辛苦,又邀小伙伴去大码头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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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州新闻,新鲜有料。可以走尽是天涯,难以品尽是故乡。距离柳州市再远也不是问题。世界很大,期待在此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