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颇多古槐,不论苍郁挺拔、还是虬枝傲然,古槐都见证了天水的历史沧桑。槐树因城古显厚重,古城借老树而增色。漫步天水街头,随处可见高大苍劲的古槐,静立树下,令人不禁神往,追古思今、思绪万千……
偏爱古树由来已久,原因有三:
一是儿时在天水西关古宅度过,对我家北房后的一株百年银杏树记忆深刻。春冬更替,眼见银杏树吐毫、泛翠、碧绿、见黄,年复一年见证岁月沧桑。至时树犹在、人离别,想来让人叹怀。
二是谋事时节,常陪南来北往宾客览阅秦地山川,曾在天水名木下留存几多影像。如今物是人非、风采不再,忆来叫人思念。
三是年已花甲,可以静下心来访槐、探柏,从而知晓天水古树,拜谒树神树仙,行来使人感奋。
因国槐是天水市市树,于是便有了走街串巷访槐的寻觅。出家门不足百米便是伏羲庙西端的水泥牌楼,牌楼里侧一株国槐挺立正中,树高达六丈,树龄远在三百年之上。国槐枝分两杈南伸北展,枝虽不繁叶却茂密。距国槐东北面十米处有一株洋槐,树冠略小于国槐,恰逢洋槐花开,鹅黄色的花苞、乳白色的花朵一簇簇布满枝头。微风拂过,淡淡的甜香沁人心脾。香甜中遐想,这株洋槐淡描素妆,静雅且多情地陪伴国槐上百年,不弃不离同风雨共寒暑。国槐不孤独,洋槐有念想,俩树高踞西端联手俯视伏羲庙整条街的历史变迁。
伏羲庙西北有条小胡同叫枣园巷,六零年我在那儿的天师附小上学。枣园巷有没枣树印象淡漠,唯对高大国槐记忆犹新。“每周六天树下过,遮阳挡雨一暑夏;四个同学合围抱,啥时我们也长大”。对古树的神往,使周末大扫除给槐树浇水成了同学们的抢手活。大脸盆、小水桶一起上,大树仅仅润了浅表,同学们却湿透了鞋袜。
五一节的前一天去枣园巷,左瞧、右看找不到儿时的感觉。国槐没有记忆中的高大,巷道没有打闹时的宽敞。幸好国槐还在,树边也围了护栏。巷道最北端那棵七百岁的元朝槐,树根大部裸露,树皮难裹树身,四个树杈中两枝树叶尚存,另两枝已是枯干虬枝,再无半片叶子残留。站在树下沉思,距我识此槐才五十载,我心目中高大挺秀、郁郁苍苍的槐树为何如此快速地枯败、凋零?元槐老了不假,可天水还有唐槐健在,唐槐虽饱经霜雪,却仍郁郁苍苍,充满生机。我想,假如我们不让树根裸露,不再加高房屋,顽童不去撞击,虫鸟少些噬食,元槐一定会再展枝叶叙述她的通神性灵。
当我沉浸在“访”槐对话时,不远处鞭炮声大作。隔着元槐的枯枝抬头望去,但见带着巨响拖着明晃晃彩烟的炮声轰隆隆在天空炸过,时间之长、炮声之烈我所少闻。想树神树仙见多识广,又有数百年的修炼,不会见怪;我确凡夫,还欠儒雅,实难短时平静心绪,决定改日再“问”槐。
念叨着树神树仙走向伏羲庙步行街,步行街两旁种满了国槐,国槐不算大,但绿意盎然、生机勃发,我心绪稍安。
紧靠伏羲庙东水泥牌楼的南面就是士言巷。士言巷因天水鸿儒任其昌先生居住而得名。任其昌,字士言,同治四年进士,任户部主事。后辞官归里倾其所有开办陇南书院,从教三十载,培育了刘永亨、哈锐、杨润身等近代志士名流。杨润身就是我的太姥爷,光绪戊戌科进士,官刑部主事。
任其昌先生长子任承允光绪甲午科进士,授内阁中书。后归里继承父业,主讲陇南书院,守一方净土,育一方英才。天水冯国瑞、邓宝珊等名流求学门下。任其昌、任承允父子倾情乡梓,力行教育,当属天水享誉一方的父子乡贤。
先贤荣耀在,我辈常汗颜。我进任家老院时看到门前、门侧伫立着两株国槐,门侧古槐径围四米多,门前那株径围三米余。任家现存一进两院。前院东为一坡水倒厅三间,南、北厢房各三间;穿过厅进后院见西边主庭房三间,南、北房各三间。房屋均为土木结构,有鲜明的清代建筑风格。其建筑虽晚,但此院房屋早先为任其昌长期生活居住的老宅子,故以任氏故居列入古民居建筑保护之列。
我在驻守任家院落的两古槐树身上没看到天水名木标牌,问任氏后辈方得知俩树分别是九百岁、七百岁高龄。如今国槐已经枯死,可是虬枝向天,气度不凡,仍以袒露嶙峋的树干显现恢弘、不屈和悲壮,似乎还在为过往的今人诉说着当年的繁盛与辉煌。
古槐枯干、神韵长存,新槐萌发、生机盎然。站在任家院落的家槐前,我依然看得到父辈给我讲述的天水先贤心系故土、不遗余力奖掖后学的善举;看得到先贤们在绿荫如盖大树下谈经论道的儒雅学富。也同样期望看得到秦州一代代学子继先贤精神、念遗风神韵,像天水国槐一样把根脉深深扎在秦州土地上,永恒树的精气神,延续文明的脉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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