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大秦帝国》是王若冰继写作出版了大型系列文化考察散文《走进大秦岭》之后又一部扛鼎之作,也可以说是它的姊妹篇。在《走进大秦岭》中,王若冰以自己历时3个月的行走和两年多的内心思考,将秦岭这座以东西走向横亘在中国版图腹地并成为中国南北文化和地理、气候、动植物的分界岭进行了文学和情感上的认定——它是中华民族的父亲山,秦岭以北的黄河流域和以南的长江流域,就是几千年来生成了中华民族血脉的息壤。而建立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封建帝国的秦,正是在秦岭的庇护和恩泽之下成长强大起来的。
《寻找大秦帝国》所写的内容上溯至中国神话传说时代秦人的先祖少昊帝,下迄横扫六合的秦昭王(前306年—前250年)约六千年的时间。在这样大的时间跨度里完成一次写作,其写作的难度是可想而知,再加上文字初创以前的历史,特别是秦非子居西犬丘以前的历史,是以口口相传的神话形式为主要表述手段,这就更增加了写作的难度。所幸的是王若冰不是在写历史,漫漶无可考的史前记忆,正好给作为一个诗人的智性写作提供了更为广阔的自由空间,他用自己作为一个生活在先秦故居的后世子民的追念情怀去认定,用自己作为一个华夏民族文化的承继者的学养去判断,用自己作为一个诗人的先验视觉去感知并说出。用他自己的话说:“时光一旦流逝,历史真相必将渐渐消瘦,甚至变成一堆零散模糊的时光碎片。然而只要怀有激情与想象,我们总能从那些迷雾紧锁的历史情绪中,寻找到历史真实的呼吸,并让沉睡的历史重新复活,让破碎的历史再现生机。”源于史而又不拘泥于史的诗性抒写,使我在阅读此书时总被作者在复述和还原历史面目时的想象和激情征服:死的时间成为活的历史,或者说成为现实人生的镜面影像。
一个优秀的作家总是在用他的文字思想,用他的智慧为我们揭开被时间的荒草和尘土掩埋了的秘密。阅读王若冰的《寻找大秦帝国》,让我被过去的历史教学局限了的视野顿时豁然开阔。一个民族的强大和兴盛都是有由来的,它一定是经过了千百年苦难的历练,才会成长为一个富于梦想且勇于开拓和进取的民族。
在秦帝国建立之前的五千年前,秦人的先祖本是居于山东半岛渤海湾的一个以阳鸟为图腾并有着恋日情结的部落,从和仲追寻太阳西行至青海湖途经陇右,至中潏奉周天子之命驻防西垂,特别在中国进入奴隶制时代即商周时期时,因亲商背周,秦人最后失姓去国,部落首领女防开始被迫走上了西迁求生的漫长征程中,西秦岭的陇右大地上似乎成为秦人命定的居所,于此,秦人开始了与周边的游牧民族戎、狄在血与刀剑中争夺生存领地的斗争,其性格中的血性、冷酷与好战也是由严酷的生存环境锤炼而成并成为本民族的意志和品质,同时也廓清史学界一直在争论的秦到底是少数民族还是汉族的历史悬疑。
跟从着作者湿热跳动如同血脉的文字(这样的阅读无疑是快乐且令人迷醉的),我也触摸到了“秦”,“秦人在大堡子山附近生活的时代,就是在生与死的刀刃上锤炼筋骨的时期。在强大的戎狄和沉重的精神压力下,秦人度日如年地求生,并且学会了用残忍制造死亡,用冷静面对死亡,用仇恨将死亡推向极致。这一切,就让他们的筋骨更加坚强,更加强壮。坚强到可以让敌人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让秦人的黑色大旗在东方六国大地上任意飞扬。一根骨头坚强起来的时候,一个再矮小的人,也就高大起来了。一群骨头坚强起来,一个民族的脊梁就会高耸起来。”(《寻找大秦帝国·大堡子山遗骨》)
这种对民族气质和精神的厘清、彰显,我以为是本书写作的主脉,而其中的警策意味是,在当下这个物质和享乐时代里,这样的民族气质和精神是已经流失还是在继续持有?“以铜为鉴,可正衣冠;以古为鉴,可知兴替;以人为鉴,可明得失。”从《走进大秦岭》到《寻找大秦帝国》,王若冰从对秦岭所蕴含的文化精神与中华民族精神生长态势之间的相因关系的情感认定,到对秦穆公以前秦人童年时代的生活经历和情感经历复原和呈现,不正是他秉持着一个当代艺术家应有的艺术良知和赤子情怀的证明吗?“在这方面,考古学家和史学家是不敢妄下结论的,但作为作家,作为文学作品,我们完全可以在不违背基本历史事实的前提下,用情感和想象复原过去的历史。更何况,秦人生存的精神文化背景是秦岭,我完全可以利用秦人早年的经历,从另一个角度表达我对秦岭的另一种理解和感受。”(《寻找大秦帝国·后记》)
探索并发现,正是《寻找大秦帝国》这本书的最大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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