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世广·
有一种怀念,不在于言论,更不在于高调,在于心底,在于血液中。2011年1月31日,是父亲逝世20周年,也是父亲诞辰90周年,春节即将到来,我倍感思念已故的父母。
我的父亲杨光胜是一位淳朴、善良、勤劳、坚强的农民。他生于一九二零年腊月二十八,那是兵荒马乱的年代,也是中国共产党诞生的前夜。
父亲的一生,颠沛流离,历尽人间艰辛。我家祖辈都是农民,住在杨庙杨甲道,以租种地主几亩地为生。1928年8月的一个夜晚,盗匪带人来抢我家耕牛,祖父反抗,腿肚上主动脉被子弹打断,当时血流如注,血尽而亡。后来祖母只身改嫁,家里状况更是雪上加霜。那一年父亲带着只有五岁的二叔去给地主家放牛,学着犁田耙地做农活,过着牛马不如的生活。
母亲家境也极其贫寒,三岁时抱给人家做童养媳,她不甘虐待,大胆逃出来与我父亲结婚。母亲共生了八个孩子,在我之前,两男一女均因无钱治病而夭折。1946年我出生后,便成了父母的掌中宝,而后,又有了四个妹妹。
1947年,父母带着我从杨庙逃荒到双枣树李下楼投亲,仍靠租种地主家田为生。这家主人是四个寡妇,家有良田八千多亩,庄园三面深圩沟、一面三尺多宽,七、八尺高的围墙,圩沟内侧设有滚钩,东闸门上有吊桥,东边和西边建有更楼,雇了几十个伙计看家护院,昼夜有人放哨站岗,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1948年新四军攻打下楼时,与庄园内保安团交火,新四军伤亡残重,一位连长光荣牺牲,新四军首长恼火万分,发射了一枚小炮才制服这四个寡妇。
新四军的枪声,使贫苦百姓获得了新生。穷人欢天喜地开仓分粮,分家产分田地。此时,村里成立农会,父亲当选了农会长。土改后,共产党引导农民走农业合作化道路,父亲带领本村农民首先组织互助组,再过渡到初级社、高级社,1958年成立了人民公社,父亲由初级社管委会主任升至高级社管委会副主任,后任人民公社大队党支部书记。我十分钦佩父亲的记忆力,他没上过学堂,只认识一些简单字,而到乡政府、公社或县里开会,却能用自己明白的象形符号代替汉字,准确地把会议精神带回来向群众传达。
三年自然灾害时期,官僚主义、强迫命令、瞎指挥、浮夸风、共产风“五风”盛行。由于父亲讲真话,被人迫害关在寿县南门外南菜园看守所,那里森严壁垒,被视作劳改队。他被关十个多月,长期吃不饱饭、超负荷劳动,使他多病缠身。一天,他昏倒在厕所里,不省人事,幸亏被人及时发现,将他背回号房,哀求医生抢救,才脱离生命危险。随后,他因身体虚弱,办了取保就医手续,回到家中疗养,病愈后又回到看守所。期间,我和母亲去“探监”,看见他那瘦弱的身影在五里闸抬土筑堤,我泪如雨下,泣不成声,那一幕让我终生难忘!
父亲被释放回家时,担心因自己是劳改犯子女被歧视,便打算到母亲娘家童小郢居住,不再回原住地。他到了童小郢后,让我的舅舅读看守所所长给他的信,原来那是写给双枣公社党委的党组织关系介绍信。他惊喜若狂,决心还回双枣公社带领群众致富。父亲回家休养一年多,身体恢复健康,公社领导又让他任生产队指导员、大队书记等职。1966年,文化大革命开始了,父亲被批斗,被罢官,戴高帽游村,然而父亲仍以大局为重,坦然面对。粉碎“四人帮”后,拨开乌云见太阳,父亲随即复职,仍然任大队党支部书记。直到1979年党支部换届选举,他自觉年龄偏大,便主动辞职,推荐年轻人担此重任。
1985年,我调到县粮食局工作后,把父母接进城安度晚年。偶而父母也会到四个女儿家分别住上三五个月,不管在谁家,我们都尽量让他们精神愉快,享受到天伦之乐。1991年,父亲临终前知足地对我们说:40年前,党教育我们,到了社会主义社会,耕地不用牛、点灯不用油、家家住高楼、吃穿不用愁,楼上楼下、电灯电话,人们能日行千里……。所有这些,今天全实现了。飞机我坐过,北京南京我去过,还登上了万里长城,古话说‘人活七十古来稀\’,我已71岁了,死也够本了。”那时我心中阵阵酸楚和难受。
一百个家庭一百个样,但父母对子女的爱是一样的。有父母时感觉真的很踏实,尽管老人免不了唠叨,尽管他们想法有时和子女不同,尽管他们生活习惯第二、三代可能不适应,尽管……但当父母永远离去时,方才感到:只要老人活着,他们的一切我们都能接受,因此朋友们,请珍惜父母健在的每一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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