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凤 □彭光发

来源:攀枝花日报 2011-08-18 18:30 https://www.yybnet.net/

阿凤在外打工已经3年了。今年春节前，阿凤脚踩一双松糕鞋，涂抹着一张血红的嘴巴进家门时，差点没把正在做年糕的爹娘吓晕过去。村里人见阿凤这身穿戴，纷纷涌到她家门前看新鲜。可阿凤主动拿糖果让村人尝时，他们却像躲瘟神样惟恐躲避不及。阿凤气得一跺脚，心里骂村民少见多怪，只能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

过完年，阿凤去临村找男友柱子，她要把想了好几天的话讲给柱子听。在村后的土坡上，阿凤说：“过两天咱就动身，今后打工争取多攒钱，争取做城市人，假如一辈子在咱这穷山村里窝着，那多可怕。”

柱子说：“咱这地方山好水好，田里旱涝保收，吃穿不愁，祖祖辈辈都这样过，我觉得这种日子比打工好。打工多苦，我实在受不了，不如咱选个日子结婚过日子算了。”

阿凤生气地说：“没出息，我真不知你咋想，难道你不想学好修汽车的手艺在城里挣大钱?”

柱子年前对阿凤说过，他新进的那家汽修厂老板想在他们几个洗车工中选一人当学徒工，若是被选中，学上一年半载，那一个月下来工资少说也有4000元钱。阿凤当时听得眼睛亮亮的，拉住柱子的手说：“你今后可要多长个心眼，多在老板面前露脸，争取被老板选中。”那天，阿凤特地买回半只鸡给柱子打牙祭，晚上，阿凤搂着柱子，又给他吹一阵枕边风，方才甜甜地睡去。前卫的阿凤在打工后不久就主动跟柱子同居了。

此时，柱子看着阿凤生气的样子，慌了，只好讨她开心：“我也没有说不想过城里人的日子，看把你急成啥样了?”

“那说好了，我们后天就动身，我真想你立马就能当上汽修学徒工，那样过个一年半载，等你赚了大钱，咱就在深圳买房，再也不回这穷山沟了。”

阿凤说得一脸喜悦。柱子的心却在咚咚打鼓，他不敢看阿凤热切的眼睛。

阿凤和柱子踏上去广东的火车。到广东后，阿凤身在广州，柱子要去深圳，两人商量好了，每个月见一次面。

阿凤是一家外资制衣厂的车缝工。每天工作十四、五个小时，每晚临睡前，她都极认真地照一会镜子，渐渐地，阿凤心疼地发现她一天天变老了。第一个月，阿凤想去深圳找柱子，但她争取了几次，厂里就是不批假，她想旷工，又不舍得白丢100元钱(厂里规定，旷工一天罚100元钱)。于是她就给柱子店铺打电话，让他过广州来，但柱子说老板心肠黑，一个多月了还没给一分钱工钱，来广州既无车费，还请不到假。

阿凤觉得悲哀，柱子对她虽好，但他只知出死力干活，唉——啥时才能摆脱打工的日子?阿凤不敢往下想了。

一晚，同宿舍的甜甜对阿凤说：“阿凤，你真死心眼。”

听说甜甜找了个本地男人，阿凤宿舍里的几个姐妹好羡慕，阿凤有时偶尔也会冒出要找个本地男人的想法。

“阿凤，你想不想离开工厂?”

见甜甜很认真，阿凤点头：“人往高处走，若有好工作，谁不想离开这里。”

甜甜带阿凤到了一家夜总会。甜甜把一个大肚子男人介绍给阿凤。甜甜指着眼前的男人说：“阿凤，这是包总，他有好几家公司，你们认识一下。”

包总从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阿凤说：“唉，可惜，像你这样聪明、漂亮的女孩子真不该在工厂死做，挣那点钱恐怕连件好衣服也买不起。”

阿凤接过名片看了一会，小心地放进口袋。然后说：“包总，今后还请你多关照呢。”

包总用亮亮的眼睛看着阿凤，说：“有事就打名片上的电话，我这里随时欢迎你。”

接着，包总又从衣袋里摸出二张百元钞票，递给甜甜说：“这是奖给你的，谢谢你让我认识了阿凤小姐。”

回来，甜甜神秘地告诉阿凤，说她已经帮包总介绍了好几个女孩，包总只满意阿凤一个人。阿凤说：“怎的?”

“包总想招个秘书，每月工资5000元钱，你想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