苴却砚的前世今生（下） □萧云从

对于以上考证，特别是对于姚州是不是泸州的羁縻州，有人提出了质疑。为此，笔者查阅了北宋官修的军事著作《武经总要》，在前集卷二十中看到这样的记载：

“泸州泸川郡，梁置州，取泸水为名。唐开山洞，置羁縻州十三，并属泸州都督，后又益五州，管彝人丁口十万。”

“乌蛮姚州，戎泸州界，唐武德后开拓山洞，置四十八州，安辑夷獠，迄今许世袭。通时贡，或巨或否，羁縻而巳。隶戎州者三十，隶泸州者十八。本朝庆历中，乌蛮王得盖自言：十年弹压，人不入汉界为过，因乞州名符印。诏名姚州，即云南国之地也。”

在“泸州羁縻州十八”中，有“姚州，至淯井监三十日程。汉武帝开西南夷，置益州部永昌郡云南，即蜀邑也。蜀诸葛亮南伐，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即此地。遂置云南郡，居弄栋川。”

云南省楚雄州姚安县为西汉弄栋县旧地，上述文字十分明确地说明，宋代的姚州确为泸州的羁縻州。

根据上述记载，宋代十分有名的泸石砚，在元代著名学者虞道园手中还有实物，说明在元代还有传承，但是到了明代却没有任何记录。明代文学家杨慎被流放云南永昌卫（今云南保山）三十多年，期间他写了《云南通志》《云南山川志》《慎候记》《南中志》《滇载记》《记古滇说》《南诏野史》等大量著作，其中均没有见到泸石砚的影子。难道泸石砚和歙砚一样，在整个明代都没有开采生产过吗？

总之，泸石砚在明代就这样“忽然下落不明”。

苴却砚因产地而得名，“苴却”作为地名，有文字资料记录是在明代。在永仁县太阳广场苴却砚展览厅陈列的170方清代和民国时期的苴却砚中，笔者见到过一方给一位县长雕刻的苴却砚，砚上的铭文中，有“苴却砚”三个字，说明苴却砚在当时确是一件上档次的馈赠佳品。

苴却砚生产最为活跃的时期大约是在清代，也就是大龙潭一带属于苴却巡检司前后的年代。据永仁县志记载，早在咸丰年间，大龙潭乡就有专门的制砚者，到同治、光绪、宣统时，大龙潭乡的民间制砚业已初具规模，昆明也有了专营苴却砚的商号，苴却砚之名也已广为人知。后来，由于历史的原因，苴却砚又湮没无闻。

苴却砚的遭遇与歙砚大致相同。以下引自“歙砚兴衰”：

唐开元年间，歙砚始闻天下。  

宋代，歙砚大发展时期。南唐败亡后，歙石开采停产五十年。 

宋景佑年间（1034-1038年），开采了一次。

嘉佑年间（1056-1063），刁廖为县尉，又开采了一次。 

元代至元年间，开采了一次。 

整个明代，甚至到清康熙、雍正年间也都没有开采过。

清乾隆四十二年丁酉（即1777年），最后一次正规开采。

1910年左右,军阀马联甲令婺源驻军为他开采掘砚石取一些残石。

民国初期,歙县剩下一家砚店汪义兴，抗战期间汪义兴砚店倒闭……

1963年2月，歙县手工业管理局组织了砚石探察小组，去婺源龙尾山寻找砚石。当地群众对历史上赫赫有名的龙尾砚坑竟一无所知。后来得到当地政府的支持，邀集乡里老人回忆。根据砚史确定的砚坑方位探索，最后在当地六十余岁的退休教师江义宝的指点下，历时三个月，终于找到了金星、眉子、水波纹等砚石。5月份试采，同年10月，第一方金星砚重新问世，停产近200年的歙砚从此获得新生。1964年5月，新华社报道了“歙砚正式恢复生产”的消息。

苴却砚的历史遭遇比歙砚更离奇，但“古砚重光”的经历又十分相似。

泸石砚（苴却砚）在北宋时已非常有名，为书法家黄山谷所称道。

南宋时泸石砚入高似孙《砚笺》，成为当时67种名砚之一。

泸石砚（苴却砚）在元代享誉砚林。

和歙砚一样，在明代，直到清代中期都没有开采苴却石的记录。

在清同治、光绪、宣统年间，苴却砚民间制造业已初具规模。

民国二年（1913年），最后一位从事苴却砚石开采和制作的老人寸秉信去世后，苴却砚从此便“不闻于世”。

1984年12月，在攀枝花市的高度重视下，几经波折重新寻找到苴却石的出产地，历经磨难的苴却砚终于重现于世。新华社、《人民日报》、香港《大公报》、台湾《大陆现场·大陆之旅》等50多家海内外报刊先后作了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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