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屯溪 江婉琴
引子:2012年,安徽省委宣传部部长曹征海在宏村考察时,听到了关于宏村水系总设计师胡重的介绍,深为这位徽州历史上杰出女性的所作所为感动,指示有关部门以胡重为原型创作一个好的剧本,塑造一个新型的徽州女人的形象,以激励当代人。
为此,安徽省文化厅组织全省剧作家赴黟采风、创作。安徽知名剧作家余治淮先生凭藉对宏村和对胡重这个人物的了解,创作了七场大型戏曲剧本《凤鸣宏村》。
目前,该剧本已被作为黄山市文艺创作重点项目,由市委宣传部报送省委宣传部。
如果新安江水路是商品流通进入徽州的主要通道、徽州人粮食供给的生命线,那么黟县宏村的“牛形水系”则是这里老百姓赖以生存的福祉。此水系如何建成?修建过程经历了哪些坎坷和阻力?余治淮的戏剧新作《凤鸣宏村》,给我们揭开了真相。读罢掩卷,水系建造的过程被淡化了,作者更加关注于带领全村修筑水系的发起者:胡重。主人公在徽州史上确有其人,乃明代永乐年间山西运粟主簿汪辛的夫人,丈夫为官期间,一切家政、族政全权担当,历时十载,完成宏村水利工程总体设计和建设施工。剧本的美让我们对人物的理解不再止于史书的平面、单调,我们看到一个有爱恨情仇的村落,一些胆识、智慧、包容的女性,尤其是像胡重这样,一个在明代社会中存有自我意识的难能可贵的独立个体。
明清时期的徽州,朱熹存理灭欲的理学思想依旧盛行,宗族根据儒家伦理所指定的族规家法,对妇女的束缚相当严格。徽州妇女恪守“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信条,“家”这个熟悉的生活空间,对于女性身体有着绝对的掌控,男性制订的家规、族规较少受到破坏。剧里的胡重在犹豫、矛盾和一片争辩声中站到了族长的位置上,对她来说,丈夫、族人的不理解都是次要的,“三年五载不算长,胡重再去你身旁,到那时宏村早已变模样,你和我无愧把族长当”,修建水系的念头已然扎根,百毒不侵。心系“大我”的思想不但得不到当时身边多数人的共鸣,反而使得自己每一步都无比艰难。
为了让戏好看,作者加入了一些生活化的戏份:师兄何可达对胡重的爱慕与敬重;宗族二把手汪成章暗里窥伺机会拉胡重下马;丈夫汪辛纳妾对胡重的内心打击等。面对这些,胡重或以克制拿捏好分寸,或以善意化解人心,或以坚韧修复伤痛,她唱道:“刚强只是在表面,我也有柔情似水的心田”,丈夫不仅外出为官,对家庭不管不顾数十载,且在婚姻上给自己带来了巨大的伤痛,胡重对村里的妇女们说,“你们陪我静静地坐一坐,就是最好的安慰”。是呀,在那样的年代,无论表面风光与否,在独处时,她们内心深处的落寞、无人理解其实是相通的。在领导众人修建水系和处理个人状态的诸多事宜中,胡重总是拿捏得刚刚好。论及原因,并不是因为她有多大的智慧、多深的学问,是因她包容、不计得失,愿意拿出自己的财产去弥补他人的失误,更愿意以真心去衡量人事物。汪成章的败,是在胡重面前自我顿悟的一个过程,后者像一面镜子,照见内心,让靡非斯特式的黑衣人败下阵来,使他可以放下三纲五常对女人的定义,真心唱出“你行,你真行,成章打心底佩服你”。这里,我们看到了真实生动的徽州故事,看到了有血有肉的徽州的人。这也许比单纯、枯燥的导游文字更能让人产生兴趣。其实,在古代徽州,又有多少这样动人的故事等待着我们去发掘和揭示。余治淮先生不过是那些真正眷恋乡土文化、且能付诸自己的笔耕而去爬梳、打捞的一员。
倘若你翻开明清时期徽州地方志、诗文集,关于徽州妇女忍拼肤发博芳名的例子比比皆是。余治淮的这部《凤鸣宏村》剧作,无疑是励志、正能量的。现代徽州安逸生活着的人们,未必都对徽州有深切的情感,因为我们“只在此山中”,那么好吧,这部剧可能是个了解自己历史的美妙的入口。至于那些对徽州抱有无限好感的他乡知音,这种徽州人心灵的悸动与挣扎,也许正是你在看过表面的景致之后而需要深入了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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